半刻鐘後,鍾氏帶著兩伺候老了的僕婦,滿面春風的搖著團扇,來到了前院書房。
楊管事候在書房外院,見鍾氏滿面春風而來,面上的難色,又多了些許。
楊管事硬著頭皮上前,抬手攔下那兩名跟著鍾氏而來的僕婦,語氣僵硬道:“主母,家主只讓您一人進去。”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喜事臨門,夫君還有體己話,要與妾身說不成?”鍾氏此時心情大好,見楊管事上前攔下她身後跟隨的兩名僕婦,也未覺得有何不妥,笑著調侃道。
書房乃機密重地,夫君林陽全向來對此地謹慎,不容外人隨意踏入,此時夫君身邊的楊管事,不讓她身邊伺候的僕婦跟進去,也是正常。
今日有喜事臨門,鍾氏也不計較楊管事對自己態度生硬的問題,不甚在意的向後揮揮手,示意這兩名伺候的僕婦等在門外,一擺身子,昂首踏入了書房內院。
鍾氏一進去,楊管事立即就將書房外院伺候的所有侍從,以及奴僕,盡數揮退,連同鍾氏剛才隨身帶來的那兩名僕婦,也給帶了走,以防等會書房內的動靜聲鬧得太大,傳了出去,失了林氏家主家母的體面。
鍾氏獨自一人進了書房內院,在書房門口抹了抹鬢角,又理了理袍尾,這才抬手,笑意盈盈的敲了書房門。
“叩,叩.....”鍾氏一連敲了五次門,書房內仍舊安靜如雞,沒有絲毫動靜,好似裡面並沒有人一般。
鍾氏久不聽夫君喚她入內,不由在心裡暗暗犯起了嘀咕,又輕喚了一聲夫君,等了半晌,見書房內仍舊無甚動靜,想了想,最後還是推開了書房門,面露疑惑地抬步走進了書房。
鍾氏剛推開書房門,就見書房內滿地狼藉,地面上有四處亂撒的黑白棋子,更有翻倒在側的紅木書案。
鍾氏見此情景,笑意立即從臉上消失,心中已是思索開了,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引得夫君生此大怒?
“夫君.....”
鍾氏又輕聲朝書房內喚了一聲,收了臉上的喜色,識趣地換上一副憂心的神色,扭身走進書房,哪知人剛踏進去,迎面就有一麒麟鎮紙,向她面門處摔來,鍾氏閃避不及,被這麒麟鎮紙給砸了個正著。
“啊!”鍾氏抬手捂住額頭,悽慘的痛呼一聲,捂著額頭的手指縫間,落下滴滴血珠。
鍾氏捂著被砸傷的額頭抬眼,痛的眼眶盛淚,悽聲道:“夫君,你這是作何?”
林陽全立於書房中,面無表情的看著鍾氏,涼聲道:“痛嗎?”
鍾氏被林陽全此時佈滿血絲的雙目嚇住,連哭聲都小了些,弱柳扶風的抽噎一下,以為剛才被砸,不過是湊巧撞上了,柔聲哭道:“夫君,妾身自然是痛的!你這是作何?究竟發生何事?竟引得你如此大怒?再是如何,你也不能將氣撒在妾身身上啊。”
林陽全目中佈滿血絲,寒聲道:“為夫也痛,心痛!”
何意?林陽全剛才是故意拿鎮紙摔她的?
“夫......夫君?”鍾氏嫁給林陽全二十餘載,從未見過夫君如此神色,更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林陽全會拿鎮紙摔她,一時被駭在了原地。
新婚時,兩人也度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時光,然而夫君對她的熱情,很快便退了去,她還未老,夫君便開始寵愛那些姬妾,甚少再進她的院子。
此後,夫君雖然對她的態度很是冷淡,但兩人間,也是相敬如賓的,以這種看死人的眼神看她,還是頭一次。
“為何教唆陳氏,去害那些身陷囹圄的符氏女眷?”
林陽全此話一出,鍾氏臉色猛變:“夫君此話何意?”
林陽全見鍾氏不答反問,額上青筋暴起,厲喝道:“莫要裝傻!如實回答!”
“魯二郎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