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林知皇以女身成為郡守的訊息傳回鄶縣後,王題就抑鬱了,時常會以這種姿態,發瘋似的呻吟一番。
“林世叔是女子又如何?這又不影響她的本事。”
“林世叔以女身,都能登郡守位,多厲害。”王鹿說著話,從袖子裡掏出剛才撿回來的銀黑色鐵片,認真細心的擦拭起來,面上滿是孺慕之色。
王題痛苦的抱住頭,萎靡不振的說道:“鹿兒,你說的這些,並不是小叔情緒崩潰的重點。”
“重點是什麼?”王鹿此時已將手中的銀黑色鐵片擦乾淨了,嫻熟的在指尖,翻轉把玩起來。
“重點是.......”
重點是,當時他痛不欲生,一心求死,主公前來開解他的心結時,曾用雙手捧過他的臉,更是抱過他........
王題說不下去了,又用頭對著馬車地板,咚咚地撞擊了兩下,徹底地沒了聲響。
“小叔,鹿兒覺得你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反是前幾天藏頭露尾,來木工作坊找小叔的人,小叔需得注意。”王鹿將那銀黑色的鐵片,在手指間玩出了花一般的殘影,好似不經意的說道。
王題聽王鹿提到了木工作坊前幾天來人的事,臉上神情一變,當即就坐起了身,神色凝重的看向坐在馬車另一邊的王鹿,奇道:“鹿兒,你是如何知道,前幾天有人來木工作坊找了我的?”
王鹿睜著乾淨的眼睛,純然道:“那天鹿兒去木工作坊找小叔,偶然間看到的。”
“你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了?你知道來的是什麼人?”王題嚥下一口唾沫,緊張的問。
“聽到了,也知道了他們是什麼人。”王鹿眨巴一下眼睛,乖巧地點頭回道。
“小叔,你要跟他們走嗎?”
“當然不!”王題即刻否認道。
話落,王題左右看看,湊到王鹿身邊,小聲地對他耳語道:“鹿兒,那些人來找我的事,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身份,知道了嗎?”
王鹿聞言又乖巧的點頭:“好,只要小叔不跟他們走就行。”
王題愛憐的摸摸王鹿的頭:“乖,小叔不會跟他們走的。”
王鹿點頭,垂下燦若星辰的眸子,小叔說了不想走,可那天那些人,現在就跟在他們車隊後方不遠處呢。
“鹿兒,你在想什麼?你手上玩的這是什麼?小叔這幾天,都見你在手上把玩這東西。”王題見王鹿半天不說話,奇怪地開口問道。
“就是,嚇唬人的東西。”王鹿揚起頭,可愛地笑道。
“嚇唬人的東西?”王題不解。
“鹿兒剛才用這個東西,嚇唬了跟在我們車隊後面的人,他們被嚇到,應該就不敢來和鹿兒搶小叔了吧?”王鹿說著話,舉了舉手中的鐵片,笑眯了眼。
沒錯,王鹿前面是有預謀的故意甩出這鐵片,驚動比列和忽紅,以此讓隊伍裡的部曲,紛紛亮刀警戒,以此來震懾跟在他們車隊後的人,莫要輕舉妄動的。
王題聽的不明所以,揉了揉王鹿的腦袋,直將他的發冠都給揉歪了,才打趣他道:“說什麼孩子話,你這小鐵片,能嚇唬的了誰?”
王鹿歪頭笑道:“鹿兒覺得嚇唬到了呢。”
王題聞言,哭笑不得,心中直嘆侄子可能隨了嫂子了,都快十歲了,還這般懵懂,一點他們王家人的聰明勁都沒見著。看來他得好好跟著主公幹才是,以後才好庇護這唯一的侄子啊。
王題這般想著,原本因知道了主公是女子的崩潰情緒,都不藥而癒了。
車隊首部,王鹿撿了東西,騎馬跑走後,當頭的寬大馬車裡,羅婆撩起了車簾子,探出頭來,高聲問:“比列,剛才發生何事?”
比列見羅婆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