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廣山縣南城門。
青松寨二當家肖旗,親自提押著一身男裝的林知皇,帶著兩千青松寨的山匪,前來廣山縣點兵。
守城小將遠遠見到大隊人馬向這邊城門而來,便下得城來,騎馬而出,身後跟著五十來步兵,盤查來人。
守城小將騎馬走近後,立即便確認了來人的身份,乃青松寨的二郎家肖旗。
“喲!這不是青松寨的二當家嘛?來的倒挺快?我們這城內還有許多將領沒將自己手下的那幫兵從被窩裡挖出來,點齊兵馬呢,你這在山上的,倒是先帶著人馬趕過來了?”
守城小將騎在馬上,也不下馬,趾高氣昂的舉著鞭子,虛指一下肖旗的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調侃道。
在這守城小將與肖旗對話盤問之際,林知皇與竇圖皆在暗暗打量廣山縣南城牆上的守城兵力,與這些兵丁的站崗佈防位置。
頓時便發現了城牆上巡邏警戒的兵卒,行為鬆散,壓根就沒有什麼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守城講究。
城牆上的守城兵全部隨意而站,站沒站相,有的懶散的打著哈欠,有的甚至拿著長矛做支撐,明目張膽的打起了瞌睡。
防衛鬆散至極,一點警惕都無。
這夥散兵遊勇啊.......林知皇心下感嘆。
就算沖天賊聚集了諸多兵力又如何?
守城從來看的不是人多與否,更多的是看守城將領的嚴守與排程,守城士兵的配合與協同。
這些,林知皇一樣也未 在此城門的守衛兵將身上看到。
這沖天賊或許聰明機敏,但到底礙於出身,沒有接觸過高階‘管理’這一塊,就以此處守城的排程來看,很多地方就弄的形似而神不似。
兵不厭詐,只要讓她林知皇率了這兩千兵馬,進入這廣山縣,從內部拿下這城池的四個城門,不是問題。
魯王此前太過自傲了,對戰沖天賊這種叛匪,還下何戰帖?若是趁其不備,貿然出兵,偷襲這沖天賊城池,就看這城池的防守模樣,必勝無疑。
沖天賊率軍打仗或許還能靠人海戰術或是異軍突起戰勝別的軍隊,但守城,真的是要靠其過硬的統御能力,和合理制度與約束並進,才能固若金湯的。
沒有這些做基底,統御治下之軍,就算後期沒有了別的大軍圍困攻打他,時間久了,這批兵也必定會出現譁變的情況。
終將反噬他自身,走不長遠。
看廣山縣如此緊要的城門防衛都尚且如此鬆散隨意,此次謀劃之策的勝算大增,林知皇與竇圖越看心下越是大定。
“沖天將軍有令,可不得迅速點,若是耽誤了將軍的大事,豈不罪該萬死?”肖旗將先前沖天將軍派來青松寨傳令的小卒,給的進城手牌,從懷裡拿出來,點頭哈腰的遞給這守城小將查驗。
守城小將接過肖旗的遞來的手牌,仔細的查驗了一番,確認無誤後,便將這手牌收入了自己懷裡,又打量了一下肖旗身後帶的人馬,皺眉疑聲道:“你們青松寨不是隻有千餘青壯山匪嗎?怎麼今日倒來了近有兩千人馬?”
肖旗被守城小將點出怪異之處,也不慌,討好拱手笑道:“前段時間沖天將軍大勝,威名遠播,有不少別地的山匪知曉我們寨子投奔了沖天將軍,仰慕將軍非常,就投奔過來,奔前程來了!”
守城小將一聽,舒展了神色,面上也與有榮焉道:“那是!魯王再是兇悍又如何?對上咱們將軍,還不是隻有兵敗的份?算得什麼天潢貴胄,浪得虛名,要不是魯王跑的快,現在都不知死了有多少日了!”
確定了肖旗的身份,又查驗了進城手牌,守城小將便覺再無疑處,說著向後一揮手,身後的廣山縣南城門,立時吱呀一聲,被兩隊小兵緩緩向兩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