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這一行人有車有馬反方向趕路於流民潮中,甚為扎眼,引起不少流民的注意,但因有不少帶刀的部曲在馬車旁奔行,即使餓極的流民,因為沒有形成規模,只十幾人的團伙也不敢上前滋擾。
只是馬車行過之處,不時有流民遠遠哭喊跪拜,望這些坐馬車的富貴人能好心施捨給他們一口吃的,救他們一命。
林知皇透過馬車車簾看見這一路慘狀,雖於心不忍,但也不敢停,也不能施捨。
林知皇自顧不暇,談何憐憫之心。她的一時憐憫,損害的會是他們這一行人利益。不說流民會不會在他們停下車舍糧時包圍他們,一擁而上搶殺,就說糧食又減,他們這車隊裡的人怎麼辦,若還未碰上魯王大軍,他們便彈盡糧絕,等著他們的也是死。
現在的糧食就代表人命,把命施捨出去?這種聖母心她林知皇不會有,也不可能有,她還要對跟著她的人負責。
放下馬車車簾,林知皇決心要儘快擺脫文盲,拿出一本書冊,對一臉病容的林者雲道:“爹,反正趕路在馬車上也無事,您要不要找點事做?”
寒冬臘月之際,最冷的不是氣候,而是這無情的世道。
露山此時一片腥風血雨,沖天將軍楚大郎果然派了一千反軍,前來露山圍剿前鄶縣縣令林者雲。
領兵之人是的沖天將軍新封的一名校尉,姓盧,以前曾是鄶縣縣令家的一名小小馬奴。
因其在鄶縣兵荒馬亂之時,當機立斷,率眾馬奴加入反軍,屠殺城內豪富鄉紳有功,且一路斬殺反抗的鄶縣守兵無數,協助了沖天將軍更快的拿下了鄶縣。因此,受到沖天將軍的賞識,得以一躍獲封為‘護中校尉’。
此次過來露山圍剿鄶縣前縣令的任務,乃是這盧校尉自告奮勇在沖天將軍處領的。盧校尉此次出兵追擊,於沖天將軍處,申領了最好的裝備,裝備了跟著他出來的兩曲人(注:一曲為500人,兩曲為1000人)。
因盧校尉本身辦事得力,沖天將軍也對他十分信重。沖天將軍接連拿下兩城,城內的武器輜重等物,也盡數落入他之手。在沖天將軍得知鄶縣縣令林者雲乃二品世家出身,身邊所護的部曲不少後,為保此次能順利取得鄶縣縣令的首級,也很是大方,除了給盧校尉帶的人馬配了高規格的行軍裝備,為怕這群人馬還需追擊,連行軍所需的帳篷和糧草也給盧校尉撥的足足的,就等他凱旋。
盧校尉實在太想看到舊主匍匐在他腳下的畫面了,一路疾馳行軍,不過兩日便從庫縣率軍而至露山。
“饒命啊!林者雲他早幾日就逃下露山了!不在這裡了!你放過我們吧!”一叛逃林者雲的部曲被眾兵亂矛相戳,邊用手中的刀格擋,邊向盧校尉求饒道,體力逐漸有不支之像。
盧校尉充耳不聞,獰笑:“你這人我記得,乃林者雲身邊的得力人,以前沒少仗著他的勢,心氣不順就來馬場鞭打我們這些馬奴撒氣,你該死!”
盧校尉話音剛落,這部曲就因體力不支,被亂矛狠戳而死。
盧校尉見他身死,嗤笑一聲,走過去一刀削下此人腦袋,提至一名中等個子,體格壯碩的青年面前道:“竇圖,你還記不記得,他每次來打你打的最厲害,蓋因嫉妒你身手比他好?”
“嗯。”竇圖面無表情點一下頭,很是沉默寡言。
“你啊你,怎能毫無一絲報復之心?”盧校尉將這顆頭顱如皮球一般摔在竇圖懷裡。
竇圖抬手接住頭顱,又不發一言一腳將頭顱給踢到山坡之下,頭顱滾下坡地,發出咚咚的撞擊滾動聲。
竇圖如此沉悶無趣,盧校尉為什麼還要走到哪都帶著他?概因竇圖身手了得,人狠話少不邀功,之前竇圖立下的很多功勞都是被這盧校尉給領了,所以竇圖就算武藝高強,到如今也只是個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