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邊弘則眯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這裴氏一直極為低調,之前倒忽略了她與主公的這層關係了。”
溫南方溫聲道:“關係已經隔得有些遠了,而且主公之母在出嫁後並未與臨川裴氏一族走動,就是斷親的意思了,主公這會駁了不見也可。”
柳夯笑:“怎能不見?這會不見倒顯得主公心虛了。”
溫南方面上帶出淺淺的笑意:“主公如今身體有恙,自然‘心虛’。”
隨邊弘掌刑部,更能吃透人心,彎了嫣紅的唇搖頭道:“不見的話,這‘心虛’的難免太明顯了。主公強撐著見了,才是真‘心虛’。”
“哈哈。”林知皇笑著抬手點了點隨邊弘:“在擺弄人心這道上,誰也不及聰淵。”
隨邊弘慵懶的微一欠身,含笑道:“邊弘不及主公。”
溫南方見隨邊弘與林知皇一會的功夫便相互貧嘴誇讚起來了,無奈地搖頭淺笑。
隨邊弘、溫南方、柳夯三人相繼退出帥帳後,林知皇召見了裴菱娉。
裴菱娉一進來也不託大,禮數很是周到的對上首主位端坐的林知皇行了見王禮。
“裴氏裴菱娉拜見權王殿下!”
林知皇含笑道:“多禮了,請起吧,算來你也是本王的長輩。”
裴菱娉這才起身抬眸,待從林知皇面容上看到了幾分裴菱雪的影子後,慈愛地笑道:“您與三妹生得很是相像。”
裴菱娉口中的三妹就是指林知皇的母親裴菱雪了,這話極為拉近兩人的關係。
暗指裴氏同族不同房的姐妹,也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關係。
林知皇不置可否地揚唇笑道:“聽齊夫人的意思,以前在閨中時與本王母親關係是極好了,但是奇怪,母親倒是從未向本王提起過您。”
裴菱娉聽到這話也不尷尬,優雅大方的笑道:“都是一些空穴來風的謠言害的我們姐妹關係疏遠了。”
“您可能不知,之前令尊在茁州治下離仙郡鄶縣為縣令時,曾出過一些不小的紕漏,我看在三妹的面子上,一直有讓夫君暗中照拂妹婿。”
裴菱娉說著話,一直暗暗地在注意林知皇的反應,眼神也一直在林知皇周身上下不留痕跡地打量,妄圖找出些林知皇的不妥之處來。
林知皇卻不接裴菱娉後面那些賣好的話,只將重點放在她前面不想細回的話上,挑眉問:“什麼空穴來風的謠言?”
裴菱娉見林知皇的思路完全不被她帶著走,心裡對林知皇的警惕更高了些,暗道此女能以女身封王走到現在,果然不是靠的好運道,而是實力。
裴菱娉心中這麼想著,面上同時也含悲道:“當年五族叔被初任臨川郡守,在赴任路上的被強匪劫掠所害,此事實乃意外,我爹作為族長也很是痛心疾首.......”
“但外姓人為了挑撥我們臨川裴氏一族內部生亂,非要言此事乃我們家族內部故意對族五叔疏於保護,才讓此事發生,當真是好沒道理。”
“你娘當時也才剛及笄,聽到這樣的流言就被帶偏了去,我們姐妹這才疏遠了.....”
提到這事裴菱娉似乎是真傷心了,眼眶當即就紅了起來,但卻露出因顧忌權王到底是小輩,在小輩面前流淚不太好的神情,這才又生生忍了淚。
這一套情感遞進,可謂是拿捏的極為到位了。
林知皇見了卻不為所動,頷首緩聲道:“原來如此。”
裴菱娉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林知皇驟然笑了起來,在裴菱娉因她突然發笑而微愣時,眼神涼涼地與裴菱娉對上了視線。
“但本王從來都信奉的是......”
林知皇話說到此一頓,涼聲道:“空穴來風,必有其因。空穴不來風,子虛不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