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昏睡了近有一日,再醒來時已是午時,是被腹部的患處給疼醒的。
“嘶....”符驍醒來後就被腹部傳來的劇痛弄得輕嘶出聲,乾裂的嘴唇都讓他給咧出血來。
“很疼?”正在給符驍親自換藥的虞溝生見符驍被疼醒了,轉頭盯著他乾裂的仰月唇問。
“嗯。”符驍見正在給他上藥的人是昨日為他治傷的白髮女郎,眸中厲色稍減,輕嗯了一聲算是回話了。
“那我輕點?”虞溝生從符驍的唇上移開目光,轉回頭盯著符驍腹部的傷處又問,手下同時也放輕了力道。
符驍沙聲道:“沒事,你弄吧。”
虞溝生邊為符驍換藥,邊笑呵呵的與他隨口聊天:“你好像並不怕我,另幾名陳州的傷兵但凡見到我來給他們看傷,皆一臉恐懼,好似我不是醫者,而是去要他們命的活閻王。”
符驍見虞溝生笑呵呵的說著並不讓她覺得開心的話,難得又開口接了話:“你救了我,我為何要怕你?”
“哈哈哈!”
虞溝生朗聲大笑,心情明顯變好了,從符驍漂亮的胸肌上移開目光,又問:“你要喝水嗎?”
“嗯。”符驍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又輕嗯了一聲。
虞溝生立即讓同乘的醫兵去喂符驍喝水。
符驍喝了水後,精神明顯好多了。
“你怎麼不讓人給你淨身?”虞溝生今日一來,見符驍身上還如昨日那般埋汰,當場就責問了昨夜照料他的醫兵。
醫兵立即委屈的回說,是符驍在昨夜醒來後,堅決不讓人給他淨身才如此的。其實是這醫兵也懶得麻煩,見符驍不愛乾淨,自然也樂得不幹這埋汰活計。
虞溝生明顯不相信醫兵的話,見符驍在她問話後不回話,又問:“可是這醫兵欺負你了,你恐他磋磨你,所以不讓他給你淨身。”
符驍聞言唇角微抽,只得小聲回道:“......沒有,就是聽家裡老人說,受傷後不能淨身,不然傷口會長不好。這才.....”
被虞溝生冤枉的醫兵在一旁聽了不屑地撇嘴,心中直道鄉下老人就是沒見識,明明是受傷了身上還有汙穢物才更容易死嘛。
虞溝生聽了符驍的回話後,認真道:“原來如此。你還真是聽你家老人的話,可真愚昧。”
醫兵憋笑。
愚昧的符驍:“........”
虞溝生給符驍的傷處塗完藥後叮囑道:“你願意身上髒著就髒著吧,就是腹部這不能再髒,可不要拿你未淨的髒手去摸。”
“嗯。”符驍又嗯了一聲。
虞溝生見符驍又嗯,不滿道:“你話真少。”
你的話可真多。
不與你聊,也能如此多話。
符驍將視線轉向別處,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
“你身上這麼髒,倒是沒什麼異味,還隱隱有股槐花香。”虞溝生邊為符驍包紮傷口,邊隨口道。
符驍眸色微緊,重新轉回頭看向正在為他抹藥的虞溝生。
符驍日常所待的地方以及所穿戴的衣物配飾,都燻有特製的槐花香。
流浪了這些時日,符驍沒想到自己身上竟還有香味殘留。
“我在一片槐花林中受的傷。”
“原來如此。”虞溝生老神在在地點頭,展顏笑道:“這香味還挺好聞,等我有空了給林姐姐也做點這個香味的薰香用,哈哈,她一定會喜歡的。”
符驍眯眼,心中已是對虞溝生警惕起來。
另一名醫兵早就習慣了虞溝生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話,安靜的在一旁給虞溝生打下手。
“馬車因為急趕路有些顛簸,你疼不疼啊?”虞溝生笑過後又與符驍搭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