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鹿抬手抹去濺到眼瞼下的一滴血,寒聲道:“二師兄,你勿要多想,鹿只是想為林世叔手下之將,為她開疆拓土罷了。”
“你這心大的小子!為將便好好為將!別給我找死!”吳煦咬牙寒聲警告道。
王鹿看著吳煦的眼睛,森然笑道:“林世叔太過心慈,她的軍中需要惡人。鹿要做那惡人,只忠於她的惡人!”
溪水叮咚,濺到河灘的小石上嘩嘩作響,蕩起一層淺淺的水霧,在太陽的暴曬下瞬間蒸發開來。
水霧蒸騰,無人知它是上天了,還是入地了。
於弘毅身姿挺拔的騎在馬上,揮鞭在衍州慶洋郡祝縣城內疾行,身後還跟了十餘名換了便裝的騎兵,一同往城東某處民宅而去。
到了林知暉口述的位置,於弘毅勒馬停下,見到了佔地極大的奢豪府院,以及極為氣派的大門。
齊雅還真疼她這侄女,這住的地方比之整個齊府也不差什麼了。
於弘毅看著這氣派的大門,清麗俊秀的面上添了一分嘲意。
“去叫門,便說是奉齊大將軍之令前來接人。”於弘毅對跟在身後的兩名親兵道。
“諾!”
騎馬跟在於弘毅身後的兩名親兵抱拳應諾,翻身下馬前去敲門。
不一會兒,大門開了條小縫,裡面的門童探出頭來,問:來者何人。
兩名親兵報了來意後,裡面的門童道了句稍等,便忙跑進去換人。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大門才徹底開啟,一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笑著從門內迎了出來,走到為首的於弘毅身前,叉手客氣地問:“敢問是齊大將軍膝下哪位少將軍來此?”
於弘毅也不多話,直接展出自己的身份印鑑。
該管事模樣的人看過於弘毅遞出的身份印鑑後,笑盈盈道:“原來是三少將軍,快快請進。”
於弘毅頷首,翻身下馬隨著這管事進了這府裡的會客廳。
到了會客廳大門外,領路的管事便止了步子,笑著對於弘毅道:“三少將軍,齊四娘子就在裡面等您。”
於弘毅含笑對該管事點了點頭,便要帶著跟著自己的四名親衛入內,卻又被該管事攔了下來。
管事客氣有禮地提醒道:“三少將軍,您這四位親兵,便在門外稍作休息如何?”
這就是隻讓於弘毅一人進去的意思。
於弘毅笑了笑,道:“可,勞煩給我這幾名屬下備些茶點。”
“這是自然。”管事見於弘毅脾氣溫和,笑吟吟地應承,而後又恭敬的對於弘毅做了個請的手勢。
於弘毅轉身吩咐四名跟來的親兵在外等候,抬步進了門內。
剛一入內,於弘毅便見上首的位置,坐著一上穿淺綠灑花通袖羅衫,下著金柳百葉湖色百褶儒裙,手執一柄荷花紗團扇的貌美女郎正含笑看著他走進來。
有五六名丫鬟立在這廳內,屏聲靜氣,不聞一聲。
這女郎執扇的手纖細白皙,所坐之處的後壁上開著一個菱形的軒窗,正對著廳外湖面,一眼可見滿湖的粼粼波光,以及隨風搖曳的垂柳。
整個大廳的四角上,也正燃著沁人心脾的荷花清薰香。
好個講究的女郎。
這才是齊雅精心養育的後嗣,他們這些義子,只不過是齊雅擺在明面上攏權的棋子罷了。也是,若齊雅真想要與她交心的義子,豈會那般培養他們五人?
看來面前這位女郎,才是齊雅真正寵在心尖尖上的人呢。
於弘毅在心中暗嗤道。
“義表兄,是姑母讓你來接我的?”齊秋嵐見於弘毅不說話,與他格外熟稔的展顏嬌聲問。
於弘毅搖頭,哀聲對齊秋嵐報了齊雅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