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這裡只有我在,苑兒想做什麼都行,別說坐書案上,就是坐我頭上都行。”
“你頭上怎麼坐,就會拿話哄人。”葛綿苑從陳長忠手裡奪過帕子自己擦淚,含淚瞪了他一眼嗔道。
陳長忠意味不明地笑了,直起身歪頭認真道:“只要苑兒想,怎麼不可以?”
葛綿苑淨臉地動作一頓,將手中擦過淚的帕子砸到陳長忠臉上,紅著臉斥道:“不要臉。”
陳長忠偏頭躲過葛綿苑丟過來的帕子,見葛綿苑心情轉好,也單手撐案輕鬆坐上了寬大的書案,與葛綿苑並排坐到了一起。
“臉要來太累了,還是不要臉暢快。”陳長忠隨心又自在地也坐上書案後,抬臂落到了葛綿苑肩上,將她摟到懷裡悅聲道。
葛綿苑自然的將頭靠在陳長忠的肩上,憶起從前道:“你就是這般我行我素的,所以才總是惹惱陳廷尉。當初我們都在守山書院求學時,三天兩頭就能見到陳廷尉拿著長棍追到書院內來打你。”
陳長忠低笑出聲:“為夫再是我行我素,還能有苑兒你當年女扮男裝來守山書院求學我行我素?”
葛綿苑聽陳長忠提起這事也笑出了聲,笑過之後輕嘆道:“在守山書院求學的那段時光真是美好啊,可惜那段美好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陳長忠見葛綿苑說著說著情緒又低落下來,頗有些無奈道:“苑兒,有些事發生了再多想也無用。相比於其他人,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葛綿苑幽聲道:“也只是活著而已。”
陳長忠拿了書案上印盒裡的州牧印在手裡把玩,漫不經心道:“所以啊,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便不能只是活著而已了。學州的千萬百姓還需我們夫妻共同去護,再是覺得世道艱難,我們既然享受了該享受的,就也得付出該付出的.......世道不易變,便只能是生活在這世道下的我們去變了。”
葛綿苑聽得此話,哽聲道:“可是聰善,我並不想變。我只想與你長相廝守而已。”
陳長忠聞言周身的桀驁之氣稍收,將葛綿苑摟得更緊了些,輕聲道:“如今的我們也在長相廝守,只是我們都成了掌權者罷了,但這兩件事並不衝突。”
葛綿苑卻不是能被輕易哄了的人,聞言搖頭道:“在這樣的亂世成了掌權者,手下必會揹負許多人命。有人愛戴我們,就會有人仇視我們。如此,我們如何能得善終?”
陳長忠桀驁道:“那便不得善終。苑兒,我們不能什麼都想要。但無論發生何事,為夫總會護好你的。”
“你胡說什麼?”葛綿苑聽陳長忠說‘那便不得善終’面上鬱色頓消,從陳長忠懷裡直起身怒聲斥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聰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若有事......讓我......”
陳長忠見剛哄好的愛妻眸中水色又出,連忙再摟了人哄道:“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該打!”
說著話陳長忠就拿起葛綿苑的纖手往自己臉上招呼,同時軟話道:“苑兒你也知道,我說話向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勿要往心裡去!我還要與苑兒長相廝守呢。”
“你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你!你!”葛綿苑推開陳長忠跳下書案,怒不成聲。
“你竟然一直是這麼想的!”葛綿苑指著陳長忠的手指微抖。
陳長忠見葛綿苑如此,忙也從書案上起身去安撫愛妻,如實道:“世事無常,就如此次去行刺殺事的青鳶,他在行此事前會不知自己成事後必不能活嗎?他知。”
“但青鳶更想向吳奎復仇,所以.......”
話說到此,陳長忠聲色沉了下來,看著葛綿苑的眼睛認真道:“苑兒,人有時極難兩全。明知會命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