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曦月走遠,春嬋連忙將魏嬿婉扶起,“主兒,您沒事吧?”
魏嬿婉就著春嬋的手起身,舌尖還傳出陣陣燙傷後的灼燒感。
方才被茶水燙傷是雙手如今已經起了燎泡,正隱隱作痛。
身上的衣裙被灑出的藥汁打溼,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她是何等狼狽。
魏嬿婉望著高曦月離去的方向,心中湧起不甘與怨毒。
春嬋連忙去內殿取來傷藥,小心翼翼為魏嬿婉上藥。
“主兒這雙手最是白皙修長,皇上平日裡最愛,萬不能留下疤痕!”春嬋邊為魏嬿婉上藥,邊小心為她呼氣以緩解疼痛。
“皇上如今心裡頭只有皇后娘娘,我便是養護得再好,也不能得皇上一分垂憐,不過是徒勞罷了!”
魏嬿婉受驚不小,如今還有些恍惚。從前選擇跟在高曦月身邊時,二人便達成共識,來日魏嬿婉誕下子嗣便向皇上進言,將孩子過到高曦月名下。
若非如此,高曦月當初斷然不會將她引薦給皇上,更不會救治她病重的額娘。
只是魏嬿婉萬萬沒想到,她侍奉皇上還不足一年,高曦月便這般急不可耐。更沒想到的是高曦月竟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這般折辱虐待。
春嬋見魏嬿婉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連忙寬慰,“主兒說的哪裡話,皇上這樣疼主兒,如今不過是看在皇后娘娘有孕,這才多多陪伴皇后,來日皇后娘娘生產之後,皇上自然會惦記主兒的好。”
魏嬿婉悽然,“待皇后生產之後,慧嬪怕是已經不能容我。”
春嬋想勸,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
……
這一日,魏嬿婉無事可做,便去了延禧宮。
宮裡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瞧不起她是宮女出身,唯有同樣是婢女出身的婉貴人不嫌棄她,魏嬿婉便偶爾去延禧宮坐坐。
三阿哥永瑚已經六歲多,如今正是愛瘋跑的年紀,魏嬿婉做了兩件新衣送去。
雖然有討好三阿哥的成分在裡頭,可面對活潑可愛的三阿哥時,魏嬿婉也是真心喜歡。
今日才剛到延禧宮宮門,卻被延禧宮的宮人攔了下來,“魏常在安,魏常在恕罪,如今我們主兒不便見您,還請您見諒。”
魏嬿婉頗有些詫異,“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宮人點頭,“浣衣局有一個粗使丫鬟得了天花去了,主兒為了三阿哥的安危著想,便不許奴婢們四處走動,更不見外客。”
魏嬿婉頗為驚訝,“竟有這樣的事,我竟未曾聽說。”
“如今皇后娘娘有孕,哲貴妃協理六宮事宜,那粗使丫鬟發現及時,並未波及他人,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事情便壓了下來,我們主兒也是小心謹慎,這才不見外客。”宮人恭敬解釋。
魏嬿婉聞言莞爾一笑,“婉姐姐謹慎些也是應當的,如此我便走了,不必告知姐姐我來過。”
宮人恭敬行禮,目送魏嬿婉離去。轉身的一瞬,魏嬿婉心中便有了主意。
……
……
坤寧宮。
蘇拂衣慢條斯理品著嶺南送來的新鮮荔枝。
往年都是快馬加鞭將荔枝運到了京城,只是馬兒再快,嶺南到京城千里迢迢,到了京城荔枝也不再新鮮。
今年嶺南倒是別出心裁,將準備成熟的荔枝樹連根挖起,樹根用巨大的花盆栽好細細養護。
再透過水運將荔枝樹送入京城,待荔枝樹進了皇宮,那將熟的荔枝恰好完全成熟,食用前摘下,別提多新鮮。
紫蘇將荔枝剝了殼、去了核,放入琉璃碗中供蘇拂衣食用。
雪白晶瑩還沁著汁水的荔枝肉,清甜可口、令人慾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