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舒貴人與張常在的貼身宮女自是不敢隱瞞。
便是想替自家主子說話,此時對上皇后娘娘略帶寒意的目光,便也什麼都顧不上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將事情始末盡數稟明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何嘗不知舒貴人與張常在平日裡便不對付,只是宮中妃嬪鮮少有真正和睦的,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便罷了。
如舒貴人與張常在這般,連基本的臉面也不要了,公然動起手來的確實少見。
得知是張常在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在先,而後竟還將舒貴人半隻耳朵咬了下來,皇后娘娘便將張常在降為官女子,另外禁足一年,罰俸三年。
比起傷了臉,毀了容來帶的打擊,這般責罰對於樂姬出身的張常在而言,都算是輕的。
失了那如花似玉的面容,日後便是解了禁足,面容有損也是不能夠再侍奉皇上了。
張常在,不,眼下該喚一句張官女子了。
張官女子往後的日子,怕也是一眼就能望到頭了。
而舒貴人在此番事情之上也有錯處,到底是舒貴人先動的手將張常在的臉毀了,這才令張常在失了理智。
可舒貴人已經失了半隻耳朵,落了殘疾,這般教訓不可謂不慘痛。
到底是官宦出身的,少不得要看在納蘭氏一族的顏面,從輕發落。
皇后娘娘便罰了舒貴人三月禁足,另外抄寫女則百遍,便也作罷。
此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也並未有任何異議,不過是兩個不得寵的妃子,如何責罰自然是由皇后定奪。
倒是蘇拂衣聽完事情前因後果之後,頗為感嘆,“那張常在這般彪悍,舒貴人此番倒是失算了。”
可不是失算了麼,若是舒貴人早知張常在如此厲害,竟敢生生將她半隻耳朵咬下,剛開始莫說是明嘲暗諷,便是指著舒貴人鼻子罵,怕是舒貴人也只能忍下。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想必這舒貴人每每想起,怕是要懊悔不已。
毀了張常在的一張臉,卻失了半隻耳朵,可不見得是件划算的事兒。
那張常在出身不顯,早已不得寵,可舒貴人不同,身後的納蘭家還在,日後便是皇上不寵愛,來日年節之時,少不得晉一晉位份。
可如今落得個殘疾的下場,封嬪封妃怕是沒了指望。
一宮主位或是四妃之一,都不能由身上有缺陷的女子擔當。
芫荽還當蘇拂衣是同情舒貴人,忙不迭開口,“娘娘莫不是同情那舒貴人?這舒貴人從前那般搬弄口舌,娘娘可不能心軟!”
蘇拂衣啞然失笑,“本宮何時有那等慈心?不過是當做趣事一聽罷了。”
芫荽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娘娘能如此想便再好不過,那舒貴人頗有些嬌縱,遇著這樣的事情倒也不算奇怪。”
蘇拂衣頷首,捧了杯熱茶慢條斯理飲著,不再開口。
前世這舒貴人不算得寵,卻也還是能見著皇上的,如若不然前世也不會誕下十阿哥。
今生舒貴人那張嘴實在是太愛搬弄是非,蘇拂衣這才將她的好嗓子收了去,原也沒想過讓她如何,卻不曾想今生舒貴人竟有這樣的遭遇。
那耳朵生生被咬掉半截,落下殘疾。不過此事與蘇拂衣無關,不過當做趣事聽過便罷了。
因果緣由,皆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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