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醫得了命令便先行回去配藥。
大約是心中對青櫻有些許愧疚之心,寶親王面上帶了些許慍怒,轉身對阿箬開口道,“青格格為何會被那毒蠍所傷,你是怎麼伺候的?”
阿箬驟然聽聞寶親王此話,嚇得連忙下跪,“王爺息怒,奴婢自幼侍奉在青格格身邊,斷不敢有半點疏忽,實在是不知何故竟有毒蠍子出沒傷了格格,若是奴婢早知,便是舍了性命也會護住格格!”
阿箬眸中含淚,面上帶著七分害怕、三分可憐,彷彿下一秒便會落淚。
這般楚楚可憐的姿態落在寶親王眼中,方才升起的怒氣自然熄滅了不少。
阿箬本就悄悄注視著寶親王,見狀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佯裝為自家主子受傷傷心過度跌坐在地,為的便是將姣好的側顏展現在寶親王面前。
阿箬私下對著銅鏡練習過無數次,這樣的角度配上泫然欲泣的楚楚之姿,最是令人愛不釋手。
阿箬自覺這般姿態,絲毫不遜色於金玉妍,甚至連蘇拂衣也不過比她略勝一分罷了!
青櫻與寶親王青梅竹馬,阿箬與寶親王也算是自幼相識。
寶親王生得風流倜儻,又是這般矜貴的身份,動心的又何止青櫻一人?
自從青櫻入了寶親王府,阿箬便做著美夢,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寶親王的女人。
只是青櫻那般倨傲性子,既不爭寵,也不曉得將她送上寶親王的床榻爭寵,委實令人生厭。
眼下木蘭秋獮,一舉一動皆引人注目,富察琅嬅見阿箬搔首弄姿的模樣,雖恨不得寶親王將阿箬處置了,可也不得不為大局考慮。
“王爺,這郊外本就多蛇蟲鼠蟻,雖說有奴才早早便驅趕那些個毒物,可這毒蠍子最是狡猾,躲過了驅趕也是有的,眼下青妹妹身邊離不得人,不如回府之後再行處置?”
寶親王也不欲在這樣的關頭責罰奴婢,“罷了,青櫻如今病中離不得人伺候,這次便不罰你,好生伺候青櫻將功折罪!”
阿箬聞言中升起絲絲甜意,如此看來,寶親王對她也不是一絲情意也無,如若不然,又豈會這般輕拿輕放?
只需等候時機,她便能飛上枝頭!
“是,奴婢一定好生照顧格格!”
……
……
事情告一段落,寶親王原本想跟蘇拂衣回去,可轉念一想,若放任富察琅嬅獨自回去,只怕傳出去又是許多風言風語,便只好依依不捨離去。
蘇拂衣與紫蘇落後一步,目光掃過營帳中嫋嫋薰香,眸中劃過一絲深意。
待回到自己的營帳當中,天色還未曾大亮,經此一事蘇拂衣也沒了睏意,索性捧起一盞熱茶小口小口飲著。
“側福晉,奴婢瞧著那青格格出事並非偶然,只是不知是誰動手腳!”
蘇拂衣彎了彎唇角,“或許想取了青櫻性命的不止一人呢?”
方才在青櫻的營帳當中,蘇拂衣聞見了蘭草紋描金香爐之中所燃的驅蟲香料之中,似乎被人多加了一味毒蠍最喜歡的紫堇草。
衛太醫醫術高超,又深得熹貴妃信任,不可能會疏忽至此,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知道,卻不能說。
況且以衛太醫的藝術,施針而已,未必非得褪去衣裙不可,如此拖延救治,當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
要知道熹貴妃與烏拉那拉皇后素來不合,又豈會樂意瞧見寶親王府中有烏拉那拉氏一族之女?
再者,京城之中所生長的蠍子毒素不至於如此狠厲,方才青櫻顯然是中毒已深的模樣,足可見那令其遇險的毒蠍子並非尋常之物。
蘇拂衣曾聽聞,西藏之地生長著一種毒物,名喚“黑金毒蠍”,劇毒無比。
原以為這一世的海蘭還會如同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