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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涉江抬眼看了一下人群之後,微微點頭。心裡明鏡似的,剛才帶頭叫好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盯著審視他想搶地頭的街頭藝人!
齊涉江露了一手,這些人都是內行,聽得出來齊涉江本事高低。
沒想到這小子年紀不大,但手兒高,弦好,唱功更是深厚,還聽得出京戲底子,估計是從小坐科的,難怪。
這些個同行心服口服,不但再不說憋著找茬,還要另眼相看,給他託上一託,在關節處叫聲好,幫著把氣氛都炒熱了,將路人引來。
這就是錢壓奴輩手,藝壓當行人!也是江湖藝人盡在不言中的潛規則!
……
齊涉江唱了大段,面前已圍了不少人,他斂了一次錢,就改換做說單口相聲。
他說得可樂,觀眾也留下來繼續聽。
說一會兒,唱一會兒,算是今日天公作美,風和日麗,齊涉江說了一上午,雖然口乾舌燥,但觀眾都沒跑,楮了幾次門子,大家看他年紀不大,水平又好,都肯賞臉。
齊涉江算了算,也讓他賺到了四五百枚銅子兒。心中欣喜得很,來的時候他就順便摸清楚了,現在的“匯率”,這麼些銅子兒,差不多等於一塊多錢。
這就已經遠遠回本了,地租和飯錢不在話下,而且不止是自己的飯錢,還把夢達他們的飯錢也掙到了,一個小夥子吃一天,也就是二三十個銅子兒的事,當然還要加上其他生活花銷,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用錢。只是,好歹齊涉江能幫著頂起來了呀。
齊涉江心底盤算著,現在去吃頓飯,他只有一個人,沒人墊場,下午又要重頭招攬顧客。如果情況好,還能再賺上二三百個銅子兒,
晚上如果再去串下窯街,又能多賺些錢,就可以貼補醫藥費了。不吃藥,師弟怎麼能好得快。
雖說師弟們現在都成了他師哥,但是在齊涉江心裡,還是把他們當小子的,一心想著辛苦一陣,把師弟們治好了。
齊涉江正想著,卻見地主從旁邊的茶樓裡走了出來,對他招了招手,齊涉江過去,地主就指了指旁邊一個流裡流氣的漢子:“喏,這是武老大的幹兄弟。武老大老孃做壽,給你師哥下了帖子,我說你師哥在家裡待著,現是你在說,帖子給你也一樣。”
齊涉江記憶裡雖然沒有什麼“武老大”,但他知道估計就是均城的地痞流氓了,所謂的做壽下帖子,不過是斂財的一種說法。
他們這些江湖藝人,要是不給錢,人家來鬧,觀眾都散了,他們一個銅子兒也掙不到,還不是隻有乖乖交錢。
那漢子還以為齊涉江年紀小,第一次出來賣藝,不懂他那裡的規矩,說道:“我們乾孃做壽,小兄弟隨便給個兩塊就行了。”
齊涉江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猶豫。
這人說的好簡單,兩塊,這是好多人全家幾天的挑費了,一份體面工作,以一個月也才掙幾十塊。而他,剛才說得滿頭是汗,好容易掙了一塊多點。
要這麼說,今天說到傍晚,估計也就剛夠付這筆錢,能餘下飯錢就算不錯了。
剛才賺了錢的歡喜一下煙消雲散了,齊涉江捏著口袋,挺不想答應的,對眼下的家裡來說,這份錢太重要了。唉,雖說能再見到師父和師弟們,但如今的環境真是太糟糕了。
“怎麼的,小子不樂意啊?”小流氓也會察言觀色,一看齊涉江的表情,臉色就變了,伸手去揪他衣襟,“你什麼玩意兒,我們大哥的帖子你敢不收?你還想在均城賣藝嗎?”
齊涉江不得不墊著腳,還未說些什麼,就見一隻手從耳邊伸到那流氓面前。一隻手倒罷了,重點是這手裡握著一把烏黑的長槍,槍口緊緊抵住了小流氓的下巴。
小流氓的腿都軟了,兩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