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相聲演員地位本就不高,很多人講究不起來啊。只能說,能有件大褂做演出服,是非常體面的事。像齊涉江第一件大褂,也是出師幾年後才做的。
哪像現在,生活這麼好。這件大褂料子也好得很,裁縫還是老手藝,專做大褂的。
孟靜遠又道:“對了,上次讓你交了資料到曲協,具體結果,還得過一段時間才下來。”
齊涉江不太瞭解這些機構,只迷糊地點了點頭。
孟靜遠心中卻是嘆了口氣。子弟書的事情倒是好說,相聲門那邊他還沒有正式提出來,怕反彈太大,只是找了些師兄弟、同行透出個意思,情況卻是不大好。
某些方面,相聲門是十分守舊的,齊涉江又是這麼個身份出道,就更讓人難以接受了。
不過,他也考慮到齊涉江實際表演經驗沒有多久,倒也不用急。比如這次的晚會表演,就是很好的展示水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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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錄製當天。
齊涉江提前到現場,像孟靜遠這樣的身份,是有單獨化妝間的,夏一葦也在,不過今天其實沒她節目,她來純粹是擔憂齊涉江頭一次演出。
不過兒子的表現比她想得要好多了,一點也不像緊張的樣子,只抓緊時間一邊化妝,一邊和孟靜遠又對了一遍詞。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功夫做足了,上臺就不會露怯。打決定在這個時空繼續做相聲演員,齊涉江就算沒節目也沒停止過練功,怎麼會怕上臺。
“您往上看。”化妝師要給齊涉江化眼妝了,她畫個眉毛什麼的也就算了,還想描眼線。
齊涉江一下攔住了,他這個長相,本來就該模糊自己的外貌特點,還抹那麼濃,豈不是給自己找事兒。
還沒到他們的節目,齊涉江又去了次廁所,有什麼生理問題,儘量上臺前解決掉,順便也把大褂換好——夏一葦和她的助理、化妝師都在休息室,齊涉江沒叫她們避讓,自己去廁所。
路過一個休息室時,齊涉江聽到沒關嚴實的門裡頭傳來了樂聲,都是些西洋樂器,接著一把極有辨識度的磁性男聲也響了起來,應該是同場表演的藝人。
齊涉江被這歌聲吸引,不由駐足,雖說他接觸更多的是傳統曲藝,但優秀的作品能夠跨越時空驚豔他。
從門縫裡齊涉江看到一抹人影閃過,十分眼熟。只回憶了兩秒,齊涉江就想起來,這是他在公司大樓遇到過的張約吧。
齊涉江也沒聽多久,就去廁所了,在隔間把衣服換好了。
釦子都繫好了,齊涉江一拂大褂,走出來。
卻見張約正在洗手池前,沾水擦自己的衣服,估計是沾上什麼汙漬了。他聽到動靜,抬眼掃了掃鏡子,便頓住了,從鏡子裡頭和齊涉江詭異地對視。
“張先生。”齊涉江友好地打了聲招呼,他後來已經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比較幼稚了,“上次不好意思了。我剛才路過你們休息間,聽到您在唱歌了,唱得真好。”
他的樣子看上去可真的太真誠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帶著笑意看過來,讓人懷疑他看老鼠是不是也這麼深情。
好吧,這個道歉聽上去還是挺真心實意的,但是張約還是不想搭理這人。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齊涉江還在盯著自己,而且齊涉江剛剛還尊稱“您”……張約猶豫之下,不知腦袋怎麼發熱了,破例不哼不哈地給了個眼神。
齊涉江:“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呀,是誰寫的?”
張約:“…………”
他剛剛在休息室唱的,是他的代表作,自己寫的……
齊涉江這是故意的吧,問他這種問題??
“你又找茬是不是?”張約直接用身體把齊涉江給擠到牆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