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捶胸頓足,毫無形象可言,從喉嚨中擠出來的聲音浸滿了痛苦。
只苦恨老天為什麼這樣戲弄他們師兄弟,叫他們活著不得相見,遠隔重洋,待知道時,竟已陰陽相隔。
孟老爺子這一聲哭喊,在場人只覺心酸無比,險些一起落淚。
孟靜遠擦了擦眼睛,抱住孟老爺子的肩膀。
洛霞也握了握老爺子的手,又道:“所以,你真的是齊師爺的傳人?他只是在海外隱姓埋名?難怪,難怪,我小時候確實聽過,齊師爺本名似乎也是涉江,所以他才會收你麼?”
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齊涉江,跟拍孟老爺子的攝影也對準了他。
齊涉江在這樣的注視中,茫然片刻,只能艱難地道:“是,怹……傳我技藝……”
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齊夢舟本人。
即使他表現得有些奇怪,大家也只會認為是和師父去世前最掛念的人相認的激動導致。
這樣一想,還叫旁人更為感慨。
孟老爺子抹了一把臉,猶帶殘淚,卻有些驕傲地說:“對,這必定是我師哥一句句教出來的,不會有錯,旁人唱不出這樣的味道。”
誰能想到,孟老爺子休養已久,來一次片場,竟然能牽扯出這樣一場令人唏噓的舊事。
唐雙欽主動道:“老爺子還是到旁邊房間,坐下好好敘舊吧。”
這裡人打堆,實在不是一個好場所。
孟老爺子點點頭,醫生和齊涉江一人一邊扶著他走了。
齊涉江走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
張約心中一動,剛才他和旁人一樣,都是既驚訝又困惑,看到齊涉江流淚,他還多了幾分心痛,卻不敢碰他。那時候的齊涉江,好像誰去碰一下,都會疼得要死。
可現在齊涉江回頭一眼,像在尋找什麼,帶著些茫然無助,讓他心底一下湧動起什麼,快步跟了上去,即便這件事上他算是外人,原本不好跟上去。
孟靜遠在原地和唐雙欽低語幾句,沒讓攝影繼續拍攝了。
唐雙欽理解地道:“你們先聊吧。”
他作為一個導演,看到如此戲劇性的一面,其實也心潮澎湃,可現在顯然不是他去挖掘故事的時候。
孟靜遠點頭,正要也追上去,頓住了,看向一旁傻得像木頭樁子一樣的莫聲和齊樂陽。
“二位小師弟也不是外人,一起來吧?”孟靜遠拍拍莫聲。
莫聲、齊樂陽:“……………………”
他倆都快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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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了不得,曾文還不知道,我認回來一長輩。”孟靜遠率先開口,打破了屋內有些傷感的氛圍。
孟老爺子乍喜乍悲,亢奮勁兒過去後,就有些萎頓了,背都挺不直了。
他此時心情複雜,笑起來也帶著淚痕,只一個勁打量齊涉江。
齊涉江沏了熱茶給孟老爺子,他同樣是淚痕未乾,無心回應孟靜遠的調侃。
“你與我師哥同名,我就不便稱你本名了,也和他們一樣,叫你傑西吧。”孟老爺子一說,大家都默契地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要不是齊涉江那Jese的名字因為夏一葦更出名,孟靜遠早就叫他齊涉江,也許孟老爺子會更早發現。
但是,世事無常便是如此了。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一茬,師兄弟都在動亂中活了下來,各有際遇,卻都以為對方已去世了。
“傑西,你知不知道,當年師哥是如何逃生的?”孟老爺子問道。
雖然師哥已經去了,但他仍掛念當年的細情,這一點連小印月也不知道。
齊涉江訥訥將從前的經歷細細道來,只是改換了人稱。他下意識往好了一些說,包括自己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