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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
六點十分,參加相親宴的人就已經陸續到了。而沉偌孜因為一筆客服妹妹失誤的訂單,光是處理售後,安撫客人情緒,申請客服介入就花了一個多小時。等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七點。
交代了些待跟進的事項,她拎起桌上的手包就奔出去打車。
相親宴遲到,怎麼說都有不守時的沒規矩在裡面。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半。
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樓,處處都是別緻的裝飾設計,墨綠色沙發套椅印襯素雅的米黃、淺灰基調,黑金配色點綴著大理石紋理櫥欄,融入灰調的霧霾色,精緻又奢雅。
服務員聽她說是來參加相親會的,直接領著她進了最大的包房。剛靠近,就聽到裡面爽朗的笑聲——
“睿先生,你以前真的連半句搭理人的話都不說嗎?”
“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別說女的,連只母蒼蠅都沒見過。”
“那現在呢?怎麼來參加相親會了?”
“是不是覺得,到了年紀也得有個人陪著?”
一群女孩兒嘰嘰喳喳地問完,就聽到一聲低沉穩重的聲音響起,直敲在她心頭。
“一直工作也挺無聊的。”
聽著那聲音,沉偌孜怔了好一會兒。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還是服務員先開了口,“小姐,現在進去嗎?”
出聲被提醒,她顫了顫,捏著手包的指頭隱隱泛白,“不了吧,他們已經開始了……”
話還沒說完,包房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顧文清一開始就為了跟她坐對面,特意選了靠門的位置,方才聽到他們的對話,就猜到是自己心儀的女人姍姍來遲。第一時間開啟門,就是為了把這個意圖逃跑的女人也逮回來。
“沉小姐!”他高聲喊她,嘴角噙著笑,“找不到包房了是不是,在這裡。”
沉偌孜只覺得自己腳上被釘了釘子,想跑跑不掉,想往前走又踏不出一步,腦袋裡嗡嗡地響,包廂最裡側有兩道犀利冷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自己身上。
屋子裡,坐在那的男人手裡端著酒杯淺酌,看著她今晚穿著收腰的綢面黑白西領襯衣,闊腿長褲,小羊皮的裸色小皮鞋,手上搭著件米色的風衣外套,整個人溫柔又夢幻。
眉頭一蹙,眉心泛起淡淡的褶皺,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就為了來參加這個該死的相親會。睿淵黑眸深邃,慢慢揚起手,將杯中淺剩的甘洌酒液一飲而盡。
“沉小姐進來吧。”顧文清抬高了聲調喊她,見她面色泛白,有些不忍,“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沉偌孜一陣陣發虛,屋子裡十幾個人,她一眼就越過其他看著自己的人,目光精準地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額上的虛汗,緩緩走進去。
一進包房,一群人都圍坐著看她,她脫了鞋子,跪坐在顧文清對面,頭始終都是低著。
那道灼熱的目光,讓她始終無法靜下心來聽顧文清在說什麼。掐著他起身出去的節骨眼,她這才小心翼翼抬頭看著最角落的那個男人。
看過去的時候,睿淵的視線就已經移開,他單手握著酒杯,聽著對面的女孩子繪聲繪色跟他形容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他還是那樣,目無旁人高高在上。
沉偌孜攥了攥汗溼的手心,腦子裡有些雜亂,徐雅沒說過今晚的相親會還有睿淵。對面的人遞過來一杯熱水,她抬頭看了眼顧文清,抿嘴對他笑,“謝謝。”
看著顧文清周到地照顧她,有女人不高興了,端著酒杯過來給沉偌孜斟酒,,“遲到可不是好習慣,這不得先自罰一杯。”
“一杯怎麼夠,少說也得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