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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嗓子彷彿冒煙一般死呀難受,長吁一聲,她有些疲憊地拿過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懶得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
“請問是沉偌孜,沉女士嗎?我這邊是城江派出所……”
下了車,沉偌孜火急火燎地衝進派出所,隨著門口安保人員的指向,她顧不上在來的路上崴疼的腳,提了提滑到臂彎的包。
剛進門,一眼就看到垂頭坐在凳子上的沉信欽。
活生生的一個人。
一時間,沉偌孜整個人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無力地癱軟,靠在牆上。視線模糊,她那深陷的眼窩裡一陣酸楚。突然,她雙手捂著臉蹲下去,猛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落下。
聽到異常的聲響,顧文清扭頭就看到蹲在牆角哭泣的女人。他抬步走過去,有些不確定,“沉小姐?”
沉偌孜抬頭,才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顧文清。
“顧先生?你怎麼?”
“噥,就那個小夥子恣意挑事。”一旁拖地的保潔員多了嘴,一邊指責一邊搖頭,“都到派出所了還敢打人,這不是嫌自己蹲大牢的時間不夠久呢嘛。”
看了眼同樣有些悔恨交加的顧文清,只見他聳聳肩,“我也沒想到他會是你弟弟。”
自己尋了那麼久的人,此時此刻再見,竟然是在派出所。
她緩緩起身,對著顧文清歉意地鞠躬,“實在不好意思。”
“沒什麼大問題,既然是你的人,那事情都好說。”
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眼眸裡此刻看她都有了柔光。只見顧文清走過去跟一個工作人員溝通了幾句,再回來時面色變得輕鬆。
“沒什麼事了,只要你過去籤個字,人就能帶走了。”
他注視著她,神色溫和無比。
沉偌孜全程看著坐在凳子上無聲的男人,這麼些年沒有見,他愈發變得挺拔。眼簾微低,唇角微微下壓,面色有些憔悴,下頜生了雜亂的鬍渣,周身散著鋒利的寒意。
“我是沉信欽的姐姐,來擔保他。”很濃重的鼻音。
“在這裡籤個字就好了。”派出所的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張紙,指了指所要簽字的地方,睨了眼依舊坐在凳子上的男子,言語沉重,“不管家裡發生什麼,正面溝通才有可能解決問題,都已經是二十好幾的大人了,也應該明白什麼是作為男人的責任。”
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上下打量她片刻,終於出了聲,“我不用你管!”隨即大手一揮,憤然離開。
沉偌孜獨自坐在窗前,兩眼注視著鞋尖,眼已經哭得紅腫,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她雙唇緊閉,任憑眼淚肆無忌憚地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顧文清拿著熱乎的咖啡走過來,定定地望著她頹靡的樣子,一陣心疼。
“喝點熱的吧。”
將手裡的咖啡塞進她懷裡,不小心觸碰的指尖帶著絲絲涼意。她幾乎沒穿厚外套,只是單薄地披了件坎肩,應該是著急出門隨手抓的。
男人筆挺地站在她面前,漆黑入深淵的眸濃濃地看著坐在那悵然若失的沉偌孜。
“心事憋太久,不會爛在肚子裡,只會讓心死得更快。如果不介意,我願意做那個聽眾。”
手裡摩挲著溫熱的咖啡,沉偌孜垂眸輕笑,“沒什麼。只不過……曾經做過傷害他的事情。”
“我不認為用下半輩子來彌補曾經的過錯,就是好決策。”
顧文清將手裡的咖啡拉環開啟,默不作聲地換走沉偌孜手上的那瓶,他輕抿了口速溶咖啡,眉頭皺起來。
“這哪有咖啡味?”
“不要瞧不起咖啡飲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