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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隨著工作人員的指示,慢慢走向盡頭的那間小屋子。這裡氣溫極低,隱約透著化學藥劑的味道。
待他推開門,等待他的只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以及……在一旁被白布遮面的床榻。
“秦臻,秦先生是嗎?”那人看見他,拎著公文包向他走來。
秦臻面無表情,眼睛直盯那個隆起的床榻,此時的雙腳就像被人釘了釘子,怎麼也抬不起來。
直到那個男人又重複了一遍,“秦先生嗎?”
“你是?”遲鈍又無力。
“我是睿總的遺產管理人,這是我的名片。”介紹了自己之後,男人這才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遺囑,“根據睿總生前的委託,將其名下遺留的個人合法財產進行清點、管理和分配後,將所有資產劃分為叄份,一份作為愛心教育基金捐獻給「撿回珍珠計劃」計劃專案,另外兩份,您跟沉小姐,一人一份。”
男人將手中的檔案遞交給秦臻,又繼續說,“不過沉小姐自願放棄,您有權替她管理餘下的那份。”
秦臻木訥地接過檔案,又看了眼冰冷床榻上的睿淵,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所有的錢,都以他們倆的名義捐出。”
他始終沒有勇氣揭開那塊白布,屋子裡令人狂躁的窒息感壓得他喘不過氣。
“抱歉。”他轉身快步離開,卻在拐角的樓道口停下角度,雙眼泛紅,聲嘶力竭地哭出聲來。
死了,死了。
睿淵真的死了。
他狂暴地敲擊著自己的腦袋,從頭到尾,睿淵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分清楚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工作領域,感情用事換來的結果是什麼。
他用一直髮抖的雙手捂住眼睛,那種感覺就像在心口劃開一個口子,潮溼的眼淚滑過他的臉頰,眼裡的光量逐漸暗沉。
他穩了穩有些失調的嗓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andy,幫我聯絡管理局,為希望工程捐獻一座小學。名字?就叫‘念淵’吧。”
來年一月,塞爾維亞。
一個既古老又現代,既傳統又充滿異域風情的國家。從古老的修道院,到隨處可見的時尚元素,這是一片複雜迷人的土地。
落雪的卡萊美格丹城堡,人潮湧動的大街。
飄雪的冬夜,沉偌孜獨自一人走在這座陌生又溫暖的城市。
遠處的多瑙河早已結冰,近處的紅房頂已經鋪滿一層鬆軟的白雪,她輕輕吐氣,嘴裡散出的白霧迷了眼下的路。偶爾經過的復古小馬車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雪花落下,街頭巷尾的樹上都掛滿了霧凇。
她漫步在看起來浪漫又童話的國度,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升騰而起的白色霧氣縈繞在眼前,恍惚中,她彷彿看見睿淵站在不遠處衝她招手。
她舉起相機,卻找不到那個人。
雪花紛飛,落在頭頂瞬化為小水珠,淡然地放下相機,她撫了撫掛在脖子上那枚銀質戒指,笑得釋懷。
“睿淵,是雪。”
她希望有一天,有下輩子,他也能有一個穩定的愛人,被父母呵護,被世界祝福。
死亡是千百萬個冬天的故事
千百萬個人
有千百萬個不同的冬天
相同的,只是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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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應該是讓人變得溫柔和勇敢
而不是讓人時常感到委屈和妥協
故事到這裡,就要告一段落了
無論結局好壞,無論劇情好壞
甚至無論文筆好壞
我只想把這個故事說完
待花開,等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