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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果然如他擔心的那般不肯見他們夫妻,楚隨苦笑,領著一臉慘白的萬姝灰溜溜離去。
“二叔?”棠棠知道二爺就是二叔,以為二叔來了,從爹爹懷裡爬出來,湊到窗臺前往琉璃窗外望,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小丫頭扭頭,茫然地看爹爹孃親。
“二叔沒來,棠棠過來。”女兒這麼惦記她二叔,楚行不由有些吃味兒。
陸明玉在旁邊笑他:“你回家的時候,棠棠也會去望你。”楚行每日回府的時間差不多,現在一到黃昏,只要外面有動靜,女兒就會跑到窗前望,看看是不是爹爹回來了。
楚行抱住重新走過來的女兒,忽然記起前天回家,小丫頭幾乎貼在窗戶上的嬌憨臉蛋,看到他就朝他咧嘴笑,高興地喊爹爹。女兒也想他,楚行頓感欣慰,捏捏女兒小手道:“明天外公家請客,棠棠去嗎?”
“去!”棠棠脆脆地道,可喜歡去外公家裡玩了。
父女倆一問一答的,陸明玉坐在矮桌前,手裡翻著賬本,心思卻飄到了楚隨夫妻身上。萬姝肯定是來賠罪的,但萬姝是真心賠罪還是被楚隨逼迫的,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為了太夫人為了國公府上下能過個好年,陸明玉壓下了此事,但萬姝險些害了她的孩子,陸明玉絕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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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次孃家,陸明玉心情徹底恢復了過來,難得楚行有這麼長的假,一家三口在一起,陸明玉臉上幾乎一直掛著笑。
這日楚行有宴席,陸明玉送走丈夫,她一邊哄女兒一邊檢視今年各處鋪子管事們送過來的賬冊。
她有賬冊要看,萬姝也有自己的嫁妝要管,上午陸續接見了幾個管事,後半晌又有人來了,是幾個莊頭。萬姝有點累,且莊上進項沒有鋪子多,便對陪嫁嬤嬤道:“你去招待一下。”
陪嫁嬤嬤猶豫了一會兒,試探道:“二奶奶,段莊頭也來了。”
萬姝聽了,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張膚色微黑的俊美臉龐。
那是段忠。
萬姝沉寂的心微微起了一絲波瀾。
前年她去莊子上踏青遊玩,在附近溪水邊遇到昏迷不醒的段忠,萬姝自認不是心善的人,但段忠長得太好看,她有些不忍,這才安排人將段忠抬到莊子上。段忠中的是刀傷,萬姝好奇他是不是有仇家,便追問其來歷。段忠沉默寡言,幽潭似的黑眸盯著她看了半晌,才說出了實情。
原來段忠是陝西一位武館師父的弟子,師父親兒子凌辱了一位刀客不為外人所知的女兒,師父自認不敵那位刀客,便安排段忠替他兒子頂罪。段忠因為左手天生六指被父母遺棄,全靠師父收留才活了下來,為了報恩,他毅然揹負罪名逃亡,半路被刀客尋到,陰差陽錯擊敗刀客,但他也身受重傷。
萬姝從來沒有接觸過江湖人士,段忠養傷期間,她常常央求段忠給她講武館裡的事情,段忠雖然話少,但只要她問,段忠就一定會回答。待段忠刀傷好的七七八八提出告辭時,萬姝竟然有點捨不得。
她問段忠將來有何打算,段忠道四海回家。萬姝有心收留段忠,問他願不願意留在京城給她當莊頭,段忠反正也無家可歸,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為了避免麻煩上身,萬姝只對外稱段忠是一餓昏在路邊的流浪漢。
其實萬姝知道段忠願意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段忠看她的眼神,是萬姝從未在其他男人那裡感受過的,便是新婚最甜蜜的時候,楚隨也沒有那樣看過她。萬姝也喜歡段忠,卻是千金小姐對新鮮玩物那樣的喜歡,一個六指粗人,怎麼配得上她?
萬姝心裡只有楚隨一人,但她並不反感段忠對她的感情,相反每次對上段忠複雜的眼神,萬姝都會很享受,像是日復一日的後宅生活裡出現的一朵浪花,新鮮有趣。
“算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