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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謹,有話好好說,你別打人啊!”
眼看著昏迷幾日剛剛醒過來的兒子被楚行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楚二夫人猛地從床前撲了過來,心疼無比地去扶兒子。楚隨頭還暈著,不能主動配合母親,楚二夫人一個人扶不動,回頭喊兒媳婦幫忙。
萬姝總算在那震天的耳光聲中回了神,一看楚隨半邊臉都腫了,嘴角都是血,萬姝恨地,一邊幫忙扶丈夫一邊仰頭怒斥楚行:“大哥憑什麼打人?”她已經輸給陸明玉了,可陸明玉的丈夫憑什麼還這樣欺負人?國公爺又如何,不過只是兄長,憑什麼這般踩踏他們二房!
“閉嘴……”楚隨有氣無力地道,嘴上訓斥妻子,他仰頭看兄長。
楚行現在卻懶得看他,回頭對楚二老爺道:“二叔,祖母養病要緊,您先帶二弟回去,其他的咱們明早再議。”
他冷峻嚴厲,論氣勢,楚二老爺也比不過侄子,雖然兒子捱打他挺心疼的,也有點惱侄子下手太重,但對上侄子凜然的模樣,楚二老爺竟無法端任何長輩的架子,喊來阿貴,兩人一起扶兒子出去了。
楚行此時活脫脫一個殺神,連楚二老爺都俱他三分,楚二夫人、萬姝再不敢有半句埋怨,匆忙跟出去了。只有楚湘膽子大些,依然坐在太夫人床邊,一邊哭一邊問兄長,“大哥,到底是誰下的毒啊?二哥剛剛好,你怎麼打他啊……”
“湘湘先回去吧,我請葛先生再為祖母號號脈。”楚行儘量平和地道。
楚湘不敢再問,點點頭,抽抽搭搭地走了。
楚行走到床前,看著憔悴蒼老的祖母,腦海裡卻記起祖父病逝時的情形。少年時相繼送走父母,跟著祖父走了,現在祖母也只剩三年……
“生老病死,天理迴圈,是人都要經歷這一遭,國公爺至少還有三年可以孝敬祖母,與其傷痛悔恨,不如珍惜眼前。”葛神醫慢慢走過來,安撫地拍了拍楚行肩膀。
外人在前,楚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眼祖母,他引著葛神醫往屏風外走,猶豫道:“葛先生,祖母這種情況,您覺得我們告訴她實情更適合她休養,還是……”
隱瞞下來,楚行怕祖母繼續為家裡的瑣事操心,但直言相告,祖母能承受她只剩三年的打擊嗎?
葛神醫摸摸鬍子,遲疑著答道:“這,老夫也不敢說。有的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會甩掉一切煩惱,逍遙快活地過完剩下的日子,但也有人惶恐懼死,日夜難安,反而招致大限提前。太夫人是您的親祖母,國公爺覺得她老人家是哪種?”
這個問題,楚行沒有回答,只是回頭就吩咐了下去,不準任何人洩露太夫人的病情,丫鬟們畏懼他,不敢多嘴,楚二老爺等人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告訴太夫人這個噩耗。
這晚楚行沒有用晚飯,一直在太夫人床邊守著,陸明玉過來看他,被楚行勸回去了。
回到定風堂,陸明玉一個人躺在床上,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上輩子太夫人對她特別好,當親孫女般疼愛,這輩子一開始太夫人也很喜歡她,直到姑姑進宮,日後可能影響慶王爺、慶王妃的地位,太夫人對她的態度才變了。
陸明玉也就明白,太夫人對她的那些好,只是因為看上了祖父兵部尚書的權位,一旦陸家不能為慶王提供助力,她在太夫人眼裡就變成了一個再也生不出兒子的長孫媳婦。
剛剛楚行告訴她太夫人只剩三年了,必須靜心休養,是單純地知會她這個妻子,還是有什麼暗示?陸明玉翻個身,試圖從楚行說話時的神色裡回憶出蛛絲馬跡,然而楚行當時一臉沉痛,她分辨不出來。
陸明玉自己也有親祖母,如果祖母出事,陸明玉絕做不到楚行那麼冷靜,肯定會哭的。她理解楚行此時的悲痛,只要太夫人不再針對她或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