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的女先生,入府教小娘子們禮儀、撫琴和女紅。
姜大娘在濟源跟著表嬸學過紡績織布,刺繡這樣的精細活是一竅不通,鍾薈前世心血來潮學過一陣刺繡,她阿孃還特地去向鐘太後要了個繡娘,不過沒多久便因太耗神丟下了,眼下就和初學差不多。
姊妹倆多了許多功課,每日雞鳴便要起來,先去與老太太和曾氏請安,然後同三娘子他們一塊兒在如意院裡學女紅和琴藝,用完午膳還得去琅嬛閣跟著秦夫子讀書。
秦夫子先探了探大娘子和年小郎的底,他們倆跟著鄉里那老道人學過幾日,不止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背兩句“道可道也非恆道也”,秦夫子懶得為兩個人另開一堂課,橫豎明年五郎和四娘子也該開蒙了,到時再將大娘子安□□去豈不省心省力?便捋了捋白鬚睜眼瞎一般誇道:“小郎君和小娘子勤於學問,功底紮實,且隨老朽學著,若有不甚明瞭之處問老朽便是。”
大娘子和阿年懵懵懂懂地入了座,秦夫子一開講他們便發現自己如墜雲霧,壓根沒有一處明瞭。
鍾薈如何看不出秦夫子這昭昭的偷懶懈怠之心,只得在下學後揀淺顯的篇目與他們講幾句。
年表兄和大娘子都不是讀書的料,把兩人的悟性全擰出來大約還不夠姜悔喝一壺的,往往是鍾薈講得口乾舌燥,一抬眼便發現倆人微張著嘴迷迷瞪瞪。
鍾薈沒什麼鍥而不捨的精神,久而久之的也就不強求了,若無意外年表兄將來就是個殷實的田舍翁,能看懂帳冊便足矣。依照姜家的門楣,姜大娘將來嫁的大約也不會是什麼詩禮之家,學識才情還未必能錦上添花,譬如不幸嫁了屠夫的曾氏,幼時那些比著世家來的教養只能平添煩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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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秦夫子約了友人飲酒,找了個藉口提前放學,姊妹倆和年表兄便商量著去後花園鳴鳳樓後面的小林子裡抓鴝鵒鳥,還拉上了二郎姜悔。
三娘子一臉心無旁騖地收拾筆硯書卷,其實豎著耳朵留意他們這邊的風吹草動。
“三妹要與咱們一塊兒去捉鷯哥兒莫?”大娘子看得出這個小她兩歲的繼妹不喜歡她,不過自家姊妹不能計較太多,見她磨蹭了半天還不走,怕她是想去抹不開面,便好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