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覺得查理需要助手才讓我們來的。”阿爾臉上的表情依然如此漫不經心,這讓埃伯特不由得嘆氣搖頭,眼中微微帶著絕望:“巴克覺得內務組會來找我,他說對了。”
很顯然,對於只是普通警員的哈普而言,內務組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恐懼,他很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現實。
埃伯特花了兩天的時間思索哈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是一個正直的警察,還是一個犯了罪只會躲避的懦夫,還是他已經忍受不了壓力,試圖向內務組投降……這兩天埃伯特幾乎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將哈普的情緒層層剝開之後,他表演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埃伯特只覺得自己演的不錯,諾蘭也覺得他此刻的表演足以達到自己的要求,但整個片場對埃伯特的表演感觸最深的,還是和他有直接對手戲的阿爾·帕西諾。
前幾天和埃伯特對戲的時候,阿爾只覺得他對哈普這個角色的理解仍浮於表面,不夠深刻,作為一個表演經驗豐富的老人家,阿爾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問題,但阿爾更習慣於讓年輕人自己理解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除非年輕人走投無路了,阿爾才會主動告知他表演上的問題。
今天,他發現,埃伯特的天賦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強一些。沒有接受專業的指導,只憑著自己的理解就能將哈普這個角色演的這麼深刻,在阿爾·帕西諾合作過的年輕人中,埃伯特的天賦足以排到前三。
“沃爾菲德昨天把我叫去他的辦公室三個鐘頭,他媽的三個鐘頭!”此刻埃伯特已經完全沒有了化妝前俊秀美少年的模樣,他的眼神透著絕望,身上佈滿了焦慮,彷彿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獅子。哈普述說這些的目的只是希望得到多莫的理解,但多莫卻讓他不要投降。
他以為多莫是無錯的,是純粹的,所以多莫不用擔心內務組的處罰,而他,一個犯錯了的警察,卻註定墮入黑暗的深淵。他並不清楚他所信任的多莫也犯下了錯誤,多莫決定硬扛著,所以他絕不可能理解哈普想要投降的心情,也不可能贊同。
“他想讓你自亂陣腳,兄弟,就是這樣。”
“我和崔西談過了,很抱歉,我得妥協。”埃伯特輕輕搖頭聳肩,極力做出放鬆的樣子,但是顯然,他的偽裝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會讓人看出他的心虛和茫然。
“不會有你什麼事的,你可是個大英雄,憑你的聲望,他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的!”見阿爾一直在勸他,埃伯特的情緒漸漸激動了起來,語氣中也帶著一絲難以分辨的嘲諷。前兩次埃伯特就是在這裡卡住的,而今天直到現在諾蘭都沒有宣佈暫停,埃伯特心下清楚自己的這段表演應該是透過了。
“問題就出在我的聲望上,你以為你幹掉了幾個毒販沃爾菲德就會把你當回事了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大出風頭了嗎?他們想釣大魚,透過你釣到我。”
埃伯特一副不解的神情望著阿爾。
“但你是清白的,威爾。”
“沒錯,我是個好警察,但他們總能找到辦法來對付你。”阿爾·帕西諾的表演非常平淡,埃伯特覺得那個真實的多莫彷彿就坐在他的對面,和他聊著天,這讓他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來。
“胡說,你根本沒有把柄讓他們抓。”埃伯特搖著頭,他相信阿爾說的那些事情是可能發生的,但這顯然與他對警察這個職業的理解相悖。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絕望起來。
他以為自己的投降可能獲得一絲生機,但現在,他似乎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即使他往後退,他也有可能拖累阿爾。
克里斯托弗·諾蘭這時候朝著攝影喊了一聲:“近景,注意哈普的眼睛。”
埃伯特的眼睛是湖水般清澈的顏色,但此刻,那雙眼眸中凝聚著的絕望似乎已經實質化了,他與其說是凝望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