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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靜默了一刻。
“這話說的是。”一道女聲驀地響起,語調舒緩溫和,眾人望去,卻是寧音公主。她朝宜生笑笑,又摸了摸身邊林煥的腦袋,“可憐天下父母心,做母親的,一生所願不過是孩子平安順遂,福壽綿長。”
這一句話,頓時引得夫人們起了共鳴。
勇毅侯老夫人也嘆了口氣,一臉不忍地道,“之前老婆子不敢說,怕主人家嫌我多嘴,既然少夫人開口了,我也就多嘴說幾句。小孩子命薄,便是為孩子,也該多多積福行善,更何況是在這生日宴上。哪怕不是生日宴,傷人生怨,殺生造孽,你們這些小子——”她指了指那些年輕公子,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想說虎奴畢竟也是一條人命,縱然有罪,一刀下去也給人個痛快,人虎相鬥實在太過殘忍無人性。
可是,這人虎相鬥的取樂法子,還不是從陳玄朗開始的?以她的年齡身份,她可以指責這些年輕公子,但是,她不敢公然指責陳玄朗。
平陽侯陳玄朗,這可是聖上跟前的紅人啊……
不為她這條老命,也得為兒孫的前途著想。
不過,她說這些話也夠了。
有了寧音公主和勇毅侯老夫人這樣兩個重量級的人物開口,便是定了風向。其他夫人小姐紛紛開口附和,說這般對小壽星不好,是折了小壽星的福氣,就算是為小壽星積福,也該適可而止了。
還有不少夫人小姐面露悲憫,表示之前的景象太過殘忍,她們都不忍心看。
只有雲霓面色冷冷地,面上毫無悲憫不忍。她站在已經醒轉過來的鎮國公老夫人跟前,一言不發,只是目光時不時地就溜到擂臺上。
而那邊,又有位小姐提出,要為方才死去的兩隻老虎做法事,讓它們轉生早登極樂,也好為今日的小壽星積福。
這位小姐的提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一致稱讚。
聽著眾人稱讚她仁慈心善,那小姐白嫩的雙頰頓時飛上紅霞,顯得嬌豔無比,引得好幾個年輕公子肆無忌憚地打量。
“那人也是個可憐人,要不也將他放了吧?我看著都不落忍……”又一個年輕的小姐滿臉不忍地說道。
眾人的目光又看向她,立刻便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誰。
她指著臺上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的男人。
當然,像是死了,卻沒死。離擂臺近的人可以看到,他雖然滿身血痕,眼睛卻睜著,胸口也在微微起伏,只是目光空洞,似乎全然沒有在意臺下的事。
方才伯府少夫人開口讓他免於斷腿,他的眼皮還顫了顫,但那位小姐開口說要放了他,他卻沒有一絲反應。
彷彿說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他是何反應都不重要。
知道虎奴來歷的人都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陳二。
陳二面色陰沉,也不看眾人的目光,只不屑地瞟了那開口的小姐一眼:“人?那是人麼?那是刺殺我父親的死刑犯,若不是父親福大命大,差點就折在這賤種手裡。先皇都說了,我們陳家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烹了還是剮了都是他該的,讓他活到現在是我們陳家仁慈。”
一聽這話,那小姐原本已經有些羞紅的臉頰頓時變得蒼白。
陳二繼續又道,話卻更毒了:“裝心善也看看物件,對著那老虎裝裝也就是了,對著那麼個玩意兒……嘖!”
這話一出,不僅是那小姐面色蒼白,方才說話的夫人小姐們,幾乎一半都白了臉。
“陳小子!”一聲中氣十足的呵聲,卻是出自已經醒轉過來的鎮國公老夫人,“你那說的什麼混賬話!”
寧音公主也不悅地瞥了陳二一眼。
陳二忙暗暗翻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