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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係大了去了。
沈承宣心裡悶悶回道,然而又無法說出,只得再次鄭重告誡譚氏一番。
譚氏被沈承宣一番話打擊地整個人懵懵的,心裡不斷想著是富貴重要還是兒子續絃生嫡子重要,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陳小姐所在的花廳,眼神還呆呆的。
陳小姐似乎沒發現她的異樣,依然泰然自若,不過譚氏卻沒心思再奉承討好她了,勉強應付了一會兒,便藉口身體不適離開,讓兩個孫女招待陳小姐。
譚氏一走,陳小姐瞥了眼譚氏離開的方向,目光若有所思。
沈瓊霜早待得不耐煩了,此時屁股下面跟長了釘子似的,見譚氏走了,便也捂著腦袋說頭疼,不待沈青葉和陳小姐反應便起身告退,從花廳走到外面還一副嬌嬌弱弱真不舒服的樣子,一出了花廳,腳下立馬跑地比兔子還快。
花廳裡便只剩下了陳小姐和沈青葉。
沈青葉依舊一臉笑容,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譚氏和沈瓊霜扔下客人的行為有不妥似的,仍然熱情地招待著陳小姐。
但是陳小姐的態度卻變了。
她上上下下地掃了沈青葉好幾眼,半晌,鼻子輕哼一聲,極是不屑。
沈青葉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問道:“陳小姐可是不舒服?這幾日的天兒又是風又是雨的,若不注意鼻子便不通順。”
陳小姐嘴角勾起,卻沒回她的問話,只譏誚地說了句:
“也不怎麼樣嘛,這臉連雲霓的一半都趕不上,倒是生了張油滑的嘴,你就是用這張嘴花言巧語迷惑了鎮國公世子?”
沈青葉微愣,心裡一怒,但隨即便調整好臉上表情,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害怕畏縮模樣:“陳、陳小姐,我不敢、怎麼敢跟郡主比……”
“不敢比?可你倒是敢直接搶呢,京中誰人不知雲霓和陸澹從小青梅竹馬,要不是你個賤胚子勾引迷惑陸澹,他會放著雲霓不要選你這個卑賤的庶女?真不知道你使了什麼不要臉的招數!”
沈青葉腦袋轟地一聲,心裡湧上熊熊怒火,指甲一下子掐進了肉裡,鑽心地疼。
陳小姐還在不依不饒:
“不過今日一看,我倒是不奇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了,上樑不正下樑歪,整個威遠伯府沒一個正經人,你爹一把年紀,女兒都跟我一般大了,居然還想娶我為妻,真是笑死我了!”
她又說了許多話,無非是嘲諷沈青葉,嘲諷威遠伯府,罵她是癩□□想吃天鵝肉,說她裡裡外外沒一處比得上雲霓。
然而沈青葉始終沒有反駁。
她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眼淚滴滴答答掉下來,露出的一截下巴慘白慘白的,像是快被陳小姐的話說地崩潰了。
如此一來,倒是陳小姐自己先覺得沒趣兒了。
最後,她狠狠瞪了沈青葉一眼,便悻悻地起身離開了。
沈瓊霜離開花廳後,自然沒老老實實回自己院子待著,她貪圖涼爽,又童心未免玩兒心大,索性趴在花園一處有流水的假山湖石上,只是還沒愜意多久,一會兒工夫就見沈青葉低著頭走了過來。
“喲,姐姐不陪著人家尊貴的陳小姐了?怎麼,難不成姐姐把人家惹惱了?不是吧?姐姐那麼會哄人開心呢!”
聽到聲音,沈青葉停下腳步,看向沈瓊霜。
沈瓊霜陡然嚇了一跳,差點沒從石頭上掉下來。
那雙眼,沈青葉的眼,滿含著沈瓊霜從未見過的狠意和煞氣。
然而沈瓊霜定定神再看過去,卻發現沈青葉的眼神已經恢復正常,又變成平日那副溫柔的模樣。
她溫柔地笑著,輕聲對沈瓊霜道:“尊貴?很快就不尊貴了……”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沈瓊霜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