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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著人送了十幾個丫頭讓夫人挑,夫人直接讓她做主挑一個。夫人信任倚重她,紅綃自然高興得意,可一看老夫人送來的那些丫鬟,頓時就愁上了眉頭。
那一個個妖妖嬌嬌的,哪裡是給夫人選丫頭,是給老爺選備用通房呢吧!
紅綃挑了半天,最後挑出了綠袖。
綠袖長得也好,可她年紀小,才十三歲,還是一團孩氣,規矩都不怎麼懂,估計是那十幾個人裡湊數的。紅綃那時想著,規矩不懂可以慢慢教,可心要不正,那可就難扳直了。
可想是想,真教起來,也是心煩。
綠袖這嘴上沒把門兒,什麼都敢說的性子,萬一什麼時候給夫人惹了禍,那她才是後悔不迭。於是,瞪過之後,又把綠袖好好訓斥教導了一番。
綠袖老老實實地聽著紅綃的教導,其實心裡還有點兒委屈:她又沒說錯,老爺可不是沒長眼,那蘇姨娘,還有什麼柳姨娘方姨娘的,哪一個比得上夫人!
紅綃未嘗不知道她的心思,正是知道,所以訓斥地並不怎麼嚴厲。訓斥她不是因為她說錯話,而是因為她把實話給說出來了。主子再不好,也不是下人可以妄議的。
再說,老爺也不是沒長眼。
正是因為長了眼,日日對著一張臉,再美也看膩了,所以想找些新鮮吧。
只是這些,綠袖定是不懂的。紅綃悠悠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調/教小丫頭之路,任重而道遠。
宜生自然不知道兩個丫頭的心思,沈承宣不來,卻是正合她意。夜□□下來,宜生和七月一起在自個兒小院子裡用了晚飯,飯後又陪七月玩了會兒,便到了睡覺的時候。
宜生沒有讓七月再在隔壁睡,而是將七月抱到自己的床上,摟在懷裡,摸著柔軟的發,聞著香甜的氣息,就像擁抱著整個世界。
一夜安穩。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宜生便起了身,在梳妝檯前坐定,頂著兩個丫頭不解的眼神,細細畫了眉眼。
自己收拾好了,又輕手輕腳地給還在睡的七月穿衣洗漱,中間七月醒過來幾次,迷迷糊糊叫了聲阿孃,然後就又睡過去,任由宜生擺弄。
宜生生第一胎時傷了身子,到生七月時,她便明顯感覺精力不濟,身體不如以往。許是這個原因,七月剛生下來時瘦弱地可憐,小臉兒紅通通皺巴巴的,像只醜兮兮的小老鼠。威遠伯夫人譚氏,也就是七月的親奶奶,見到七月第一面,就嫌惡地撇了臉:“怎麼像只小老鼠崽兒!”
即便後來七月越長越漂亮,也沒能讓譚氏扭轉了印象。
宜生千萬般小心地調養,才讓七月平平安安地長大,但卻依舊沒能從根子上改善七月的體質。長得比同齡的孩子矮小,還特別愛睏,即便白日裡睡過了,晚上也要睡許久,早上更是不到辰時醒不過來。
往常宜生醒來時都是不打擾七月,讓她繼續睡的,可今日,她卻將七月也挖了起來,穿衣洗漱好後,便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七月,去了上房。
威遠伯府人不算少,平日並不都在一處吃飯。中飯晚飯都是各自在自己住處吃,只不過有的有小廚房,如宜生,如蘇姨娘;有的只能吃大廚房做的,如其他的姨娘。
但規矩還是要立的。
譚氏不喜歡宜生,不愛見她,所以晚上的請安就免了,但早上的卻不能免。譚氏上了年紀,覺淺,醒得早,每日不到卯時便醒,早飯也用地早,不到辰時便開飯。
年輕人少有能起那麼早的,但譚氏自然不會是體恤兒媳的人。她的規矩,她醒了,媳婦們也得醒,她用早飯前,兒媳必得去請安,去伺候著她。不過譚氏可不覺得自己是苛待兒媳,人家說了,請安是心意,隨便你去不去,不去也沒什麼,她可是最最心慈不過的。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