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乘之機就逃走。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撫了撫腰帶微微凸起處——終究還是下不定決心,主動殺人這種事實在是超綱了。
“娘子可還好?”遠處傳來子柔的聲音。
“公子稍等。”董曉悅答應了一聲,撿了四塊石頭放在柴房一角,又從中衣裡摸出楚世子給她的那根紅纓,用刀截下一小段,壓在其中一塊底下,露出一小截,然後伸手輕輕把那小女孩的眼睛闔上。
子柔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娘子去了很久。”
董曉悅若無其事道:“路過柴房,進去看了眼。這種髒活累活,公子交代一聲便是,何須親力親為呢?”
子柔笑起來:“娘子真是快人快語。”
董曉悅實在提不起精神和他逢場作戲,一路沉默寡言。折了一匹馬,兩人只好先湊合著共乘一匹,等到了宋國找機會再買一匹。
董曉悅坐在前面,子柔坐在後面手握韁繩,把她圈在懷裡,行進中男人的胸膛時不時擦著她的後背,董曉悅沒有半點旖旎之感,只覺一陣陣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兩人趕了一上午的路,董曉悅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公子,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不曾,”子柔笑道,“我突發奇想,打算轉道陳國。”
***
無咎對著掌心的一小截紅纓繩看了又看,良久才回過神,對侍衛道:“替孤備車馬。”
侍衛嚇得心驚肉跳:“殿下,您的傷還未痊癒,這些事吩咐僕便是,若是叫大王知道了”
無咎斜他一眼:“孤吩咐你把夫人找回來,如今已兩月有餘,如何了?”
“這這”侍衛張口結舌,“僕辦事不利”
“知道就好,”無咎邊說邊從床上坐起身,“這點小傷無足掛齒,大王前去葵丘赴會,待他回來,我們早已經回宮了,怕甚麼!”
侍衛仍舊支支吾吾,可態度已經開始動搖了。
“當斷不斷,你真是讓孤大失所望。”無咎沉痛地搖搖頭。
侍衛已經泫然欲泣,咬咬牙道:“殿下,僕這就去備駕!”
“這就對了,”無咎拍拍他的肩,“輕車簡行,免得打草驚蛇,再加派些人馬,由右司馬統領,去宋國要人。”
侍衛聽糊塗了:“咱們不去宋國麼?”
無咎將那截有些褪色的絲繩緊緊攢住:“公子子柔素來詭詐,都道他為躲避搜捕會繞道宋國,我偏賭他會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