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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鳳鳴坡一役,董周已是容語一等一的心腹,這一次容語出京,留下董周為的就是讓他看顧京城局勢。
容語在值房尋到董周,問,“京城情形如何?端王與許昱近來有何異動?”
董周本就心急如焚,見容語歸來,迫不及待道,“提督,您總算回來了,前日徐越出賣端王,搜到了端王在陝西府私造兵刃的證據,陛下當即將端王宣入宮,端王哭訴一番”
當日他戍值,猶然記得端王當時發冠凌亂,跪在殿中言辭懇切,
“皇兄,臣弟的確悄悄備了兵刃火器,為的不是造反,而是為蒙兀一役,不瞞您說,臣弟確實有私心,打算藉著蒙兀入侵,朝中無大將可用之時,臨危上陣,臣弟是您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您是最瞭解臣弟的,臣弟一直想與巴圖阿汗分個勝負,這些年,您不知何故漸漸疏遠臣弟,不許臣弟掌兵,臣弟心中著實有怨言,故而出此下策,意圖回到邊關,不成想,被謝堰攪了局”
董周語氣急促,“那端王是個狠角,為了讓陛下信任他,當場咬斷自己一根手指明志,陛下被他此舉撼動,放過了他,著他回府閉門思過”
容語一聽便知壞了事,皇帝受了端王與徐越矇蔽。
“然後呢?”
“今日不是千秋宴麼,陛下召端王隨宗室赴宴,不僅如此,因寧王造反牽連到了南宮那位獻王殿下,陛下突然起意也將獻王召入了皇宮”
容語驚愕,“獻王也入了宮?”
頓了下,又問,“那你怎麼在這裡?今日皇宮大宴,論理當加強戍衛,陛下沒召你入宮當值麼?”
董周抓了抓腦,急如熱鍋螞蟻,“這便是我擔心之處,陛下將皇宮戍衛交給了徐越,徐越加派了自己的人手,將四衛軍攔在玄武門之外。”
容語臉色一變,燭火映出她眉間的焦愁,她思忖片刻,搖著頭,
“不,不對,陛下不是個糊塗的人,相反,陛下精明得很,即便一時信了徐越,也斷不可能將自家身家性命全部繫於徐越身上,當中定有端倪,”
她已好長一段時日不見皇帝,心中越發不安。
“對了,我義父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就沒去尋過他?”
“提督,我已經整整兩日不曾見到劉公公了”
容語心募的一慌。
自從王桓過世後,王暉精力大不如前,她問過京城信使,王暉近來雖重入內閣,卻是晚去早歸,整日神態懨懨,強打精神應付。沒了王暉的掣肘,許昱行事越發順遂。
原以為有義父坐鎮京城,出不了大亂子,不成想,連義父也遭了暗算。
容語急忙起身,“你先挑三千精銳,靜候玄武門,等我訊息,我先入宮”
董周急忙攔住她,“提督,您本不該出現在京城,再說,沒有令牌您怎麼進去?倘若劉公公在,還能補一封手書給您,眼下您這麼去,定被安上個謀反的罪名”
容語凜冽一笑,推開他的手,“我若不去,東宮與義父誰也逃不掉這是端王與許昱給我設的局。”
皇宮的深牆攔得住旁人,攔不住容語。
容語折出軍營,尋了個守衛的死角,輕輕一掠翻上宮牆,再往下一躍,輕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徐越抱著拂塵抬腳踢開一道宮門,這是養心殿西配殿的廂房,殿內並未掌燈,濃烈的月紗從窗欞源源不斷湧了進來,照亮窗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劉承恩髮簪已斷,滿頭銀絲被風掀起,在他身後胡亂飛舞,他雙手被縛在椅後,身陷在圈椅裡,低垂著臉,幾乎無聲無息。
徐越立在門口,遠遠地看他一眼,並不靠近。
看護的內侍急忙迎了過來,
“都督,可有容語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