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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緩緩搖頭,抬眸看他,“應該還在容語手裡,長陵啊,本王現在最怕的是明日清晨,我應當如何應付皇兄的責問?”
“這倒不必擔心,”許昱溫聲道,“來的路上,我遇見了徐越,已與他通氣。”
“怎麼說?”
“書房失竊,抓錯了人。”
端王眯起眼,聲線發沉,“若容語將密詔交給皇帝呢?我不信她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許昱眼裡漾出一絲極輕的笑,“密詔上並未寫端王您的名諱,咱們咬死不認,陛下又能如何?此外,若說誰最不想將密詔抖出來,頭一個是東宮的人。”
“密詔一旦現世,朝中人心惶惶,陛下一定著東廠與錦衣衛大肆追捕獻王遺黨,這首先要抓出來的便是東宮那幫老臣,容語拿到密詔,定是簡亦不是對手。”端王眼底現出皸裂的血絲,每每想起今夜損兵折將,心頭惱恨交加。
許昱信手彈了彈前襟的灰,神情無波無瀾,“我已有萬全之策,王爺放心。”
端王露出欣慰,“好,你辦事最是穩妥。”
許昱面色復又凝重,“不過出了這檔子事,陛下定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信任您,這次出征該是無望了”
端王眸色怔怔,將茶盞握在掌心,“倒也難說,蒙兀休養生息二十年,為的就是眼下一戰,若是皇帝收拾不了爛攤子,必定還得召我出馬,長陵啊,本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希望蒙兀能挫挫大晉兵鋒,好叫皇帝知曉,還得是本王才能鎮住北境。”
許昱微微眯起眼,臉上溫潤之色不復,眼尾似鋒銳的薄刃,“咱們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王爺,密詔丟失一事不必過於憂心,沒了,咱們再偽造一份便是,一旦王爺不能回到陝西掌兵權,咱們計劃便要調整,韓坤那件事,是時候給拾起來了”
端王神色復又一振,頷首,“你說得對,咱們還有一條捷徑可選。”
許昱緩緩嘆氣,“再過一個時辰天亮,還請王爺自呈摺子請罪,將今夜之事一五一十稟於陛下,將罪責一併攬下來,不給王暉與謝堰說道的機會,哦,還有小兒”
一想起許鶴儀,許昱頭筋突突得炸,
端王失笑,“他與王桓該不會去御前說話,不過請罪還是必要的”
天矇矇亮,端王脫冠,一身紫金王服跪於午門前。
皇帝將端王宣進養心殿。
端王一面認罪,一面又暗示是謝堰在他府邸生事,有意打探西北軍情,將文書攪亂,幸在後來文書尋到,於是又將一份前線密報遞給皇帝。
“皇兄,臣弟原先有一支商隊往來北境,搜到了一些敵情,蒙兀已暗中集結二十萬大軍,打算一舉南下。”
這是端王計劃在關鍵時刻拿出,替自己博取軍權的籌碼,如今只能拿來給皇帝釋疑。
皇帝一聽有緊急軍情,哪還顧得上昨夜之事,當即翻閱文書細細看來。
看完,他臉色凝重,“好,著你的人繼續打探”
端王一番告罪,反而得到皇帝撫慰,說是會教訓謝堰,替他出氣,端王連說不敢,最後退出去時,徐越悄悄告訴他,昨夜容語已面聖,並未提別的,端王便知容語果然如許昱所料,並未將密詔宣出,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
皇帝並不糊塗,面上安撫端王,私下立即召見謝堰,彼時容語恰在御前侍奉,她冷不丁往門口瞄了一眼,見謝堰捂著胸口一瘸一拐被內侍摻了進來。
皇帝看到他這副模樣,吃了一驚,
“怎麼傷得這般重?”
謝堰推開內侍的手,艱難地跪在殿前,稟道,
“陛下,臣曾接人密告,言端王在陝西西安府圈養武士,練兵蓄甲,臣心中生疑,昨夜趁亂夜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