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東面講武場上一文官衣袍的中年男子,一面擦著汗笑眯眯小跑過來,朝容語作了一揖,
“哎喲喲,下官失察,不曾瞧見公公駕到,失敬失敬”
一面抬袖往後面衙舍一指,“公公來了,想必是要查閱四衛軍檔案資料,還請公公隨下官來”
容語微微眯起眼,涼颼颼盯著他。
那官員汗如雨下,倒不是他不樂意來迎,實在是那些軍將跋扈得很,說是誰敢出門迎候容語,回頭給穿小鞋。
可容語是誰呀,司禮監大璫的乾兒子,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他一文官,豈敢得罪,於是為了討好兩邊,待容語過轅門,便立即迎了上來。
容語盯了他一會兒,緩緩將他的手推開,大步往東面演練場走,“本督初來乍到,領略四衛軍勇士們的風姿!”她負手從容踏上講武臺。
臺下的將士們停止習練,紛紛朝她望來。
容語含笑掃了一眼,目光落在臺上六名將士身上。
大晉高階將士著金漆山文甲,胸前嵌護心鏡,腰間繫護腹,鶻尾及笏頭帶,既美觀又實用。
面前這六人,皆著山文甲,據腰間的革帶區分級別,當中三人革帶刻虎紋,為正三品都指揮使,另三人刻豹紋,為四品同知。
四衛軍有四衛,本該有四名指揮使,昨夜事發,扣殺一名指揮使並一名同知,餘下的該都在此處。
為首一人面龐精瘦,個子卻高,眉間一道臥蟬眉極是顯眼,他先朝容語拱手,
“末將姚科見過容公公!”
其餘諸人也一道施禮,各報家門,神色間皆有懶散輕蔑之意。
容語細皮嫩肉,文質彬彬,實在不像是個能打的,大家心中不服。
容語也拱手回了一禮,再道,“本督奉陛下之命,提督四衛軍,今日過來第一樁事,便是糾察昨夜四衛軍造反一事,但凡有牽扯者,本督就地正法!”
眼見眾人變了臉,容語語氣輕轉,“不過在此之前,本督想見識見識四衛軍的本事,姚指揮使,請繼續演練。”
姚科深深看了一眼容語。
朝陽穿過疏闊的枝幹,在容語臉頰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襯得她那張臉越發詭秘冷豔。
姚科摸不準容語的底細,一時未動。
其中一名環眼如豹的矮壯將士上下打量容語,笑嘻嘻道,“公公怎麼一個人來了?”
容語橫掃他一眼,眉目清冽,語氣無波,“一個人足夠。”
“哦,是這樣的,咱們四衛軍勇士營有個規矩,無論是誰,但凡踏入咱們四衛軍的兵營,必須得接受將士們的洗三禮,容公公可知什麼是‘洗三禮’?”他滿臉橫肉,笑起來略有幾分滲人。
容語揹著手,淡淡看他,“不知。”
這名軍將名喚董周,“那在下便介紹與公公知。”
他往臺下一人抬了抬下巴,拍了兩掌,
一名輕甲將士提矛而出,眉目陰冷,語氣不善道,
“容公公,在下四衛軍校尉何都,領教公公高招!”
話未落,眼中閃過一道厲光,提矛朝容語刺來。
容語負手而立,定定看著那支刺來的長矛,眼見它快戳到她下襠時,忽的抬腳,將那長矛給踢開,再一腳直中那校尉面門。
那校尉頃刻如同抹布似的被掀落在地。
等眾人湊近一瞧,赫然見他身子僵直,抖了幾下,鼻孔冒出一團血汙,死了過去。
將士譁然,紛紛驚愕地盯著容語。
卻見那俊俏的小太監,面似冰山,身如壁刃,眾人均唬住了。
敢對著她褲襠戳來,是絕無僅有的挑釁和侮辱,豈能留他性命?
這都能忍,以後人人都能騎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