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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還反應不過來,桐城長久以來的安逸幾乎讓她忘掉了這些——紛亂的戰爭還未結束,皇帝倒臺後,還有許多別的人想做皇帝。
雲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地問:“那,那要怎麼辦呢?”
程先勉強鎮定道:“先送你們出去,城外我已經安排人接應了,往鴻安的方向去。”
他卻沒打算離開,只准備把雲懿和盛流玉送出去就回來。
走到西城區時,明顯有很多人得到了訊息,正拖家帶口往城外趕。路上從未有過這麼多車,這麼多人,無數的哭鬧聲四起。家大業大的,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攜金離開,沒多少銀錢的,反倒捨不得這麼點賴以生存的產業,猶豫著要不要出城。
大廈將傾,搖搖欲墜。
忽然,坐在後排的盛流玉開口問道:“這裡最高的,能看得最遠的樓在哪兒?”
雲懿才注意到後面還坐了個人,卻不由得一怔,因為她看到那人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程先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他問:“怎麼了,盛公子?”
盛流玉看了一眼窗外,他半垂著眼,叫人看不清眼神,只是道:“帶我去。”
鐘聲
程先當機立斷,將車開入小巷子裡掉了個頭,與人潮逆行,往桐城中心去了。
桐城近些年來總是在大興土木,而最高的地方是半年前竣工的鐘樓。每到整點,大鐘報時的巨大響聲能傳遍整個城區,站在鐘樓上可以眺望到城牆外的風景。
此時還不到中午,外面有軍隊來襲的訊息已經傳遍全城,想要逃出去的人不計其數,留下來的也都是門庭緊閉,往日繁華的城中已經空空蕩蕩,見不到幾個人了。
程先停下車,率先往鐘樓走去。鐘樓下的屋子是空的,守鍾人不見蹤影,想必也是逃命去了。
盛流玉推開門,下了車。
他偏過頭時,輕輕抬了下眼,坐在副駕駛的雲懿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他的金色眼瞳,吃了一驚。
盛流玉走到鐘樓前面,抬頭看了一眼這棟高樓,又往前走了幾步,對程先道:“你可以走了。”
程先苦笑了一下:“等那位謝先生回來,看到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又跑路了,他大概要殺了我洩憤。”
盛流玉鬆開手,懷裡的胖球落到地上,很殷勤地為主人推開鐵門,他漫不經心道:“我會告訴他,是我讓你走的。”
他頓了一下,又添了句:“畢竟你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雲懿趕來的時候,恰巧聽到這最後一句:“……”
好大的口氣。
程先倒不在意:“謝先生大約不會認同這些理由。”
盛流玉不再看他,徑直往鐘樓內走去,難得多解釋了一句:“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程先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被說服,而是抓住雲懿的手,跟在盛流玉的身後,一同走進了鐘樓。
盛流玉明明可以走卻不走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他的確有辦法控制目前的局面。
雖然程先還是不太相信他。
,身穿筆挺的軍裝,和妻子結婚。婚禮現場有無數同僚、上司和親朋好友,他們中大多數是軍人,穿著各自的軍裝。
很顯然,這個人極其渴望仕途成功,連做夢都是這些。
而盛流玉的幻術也是由此構建而成,才能如此逼真。
程先完全將盛流玉當作主心骨,他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盛流玉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等。你不是說,鴻安離桐城並不遠,想必軍隊很快便能趕回來。”
程先還是放心不下:“這群人窮途末路,他們能等多久?”
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