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
一年前,深淵暴亂,謝長明與許先生前往深淵鎮壓餓鬼。餓鬼從何而來,為何作亂,修真界沒有人知道。也不是沒有人試圖研究過,可餓鬼身滅之後,立刻化為飛灰,而活著的餓鬼一旦被抓,也會突然爆亡。謝長明找到一簇珍貴的永生花,用永生花封存了餓鬼的眼珠,將時間暫停在餓鬼將死未死的那一刻,才將眼珠帶了回來,想要一探究竟。
當時封存了三枚, 周小羅
已經是深夜了。
他們在冷雨山待了一天,很是睏倦,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盛流玉也累了,握著簪子,倚在床頭,眼瞼半垂著,似乎沒有回去的打算。
謝長明看著他,輕聲道:“不回去,那些侍衛不要緊嗎?”
其實只是隨意問問,無論盛流玉給出怎樣的答案,他都沒打算放小長明鳥回去。
盛流玉道:“他們不敢煩我。”
謝長明挑了挑眉,心情很愉悅,他的鳥,本該待在他的地方。
於是,謝長明順水推舟道:“要不要睡覺?”
盛流玉點了下頭。
謝長明鋪好床。昨日盛流玉回來得太突然,沒來得及準備,他今日已經將舊被子換成了新的垂梔綢,很柔軟,很細密,質地輕如蟬翼,又極為暖和貼服。
盛流玉躺進去,被嚴嚴實實地裹住。
謝長明站起身,吹滅桌案上的蠟燭。
屋內陷入寂靜的黑暗中。
忽然,盛流玉急促地叫了謝長明的名字,又沉默了許久,半晌沒有說話。
“……”
謝長明溫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想要的?”
盛流玉很小聲道:“你不睡嗎?”
書院不提倡修行中享樂,所以書院宿舍的床很窄,一個人尚能睡得舒服,若是再添一個,只能擠成一團。
謝長明笑了笑:“我不睡,晚上要打坐練功。”
小長明鳥“哼”了一聲。
他躺在被子裡,一切都很溫暖、安全、舒適,整個人也變得像融化的蜜糖似的,連不滿的語調都變得柔軟。
不和他一起睡算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盛流玉想,他只是很喜歡謝長明身上的檀香味。
今日換了新的被子,沒有舊被子上謝長明獨有的氣息了。
有點可惜。
可他也沒有向謝長明問過那是什麼香料。好像只有出現在謝長明身上才對他有吸引力。
盛流玉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麻煩,索性將腦袋埋入被子裡,將一切煩惱隔絕在外,很快睡著了。
謝長明沒有打坐,他一直站在床邊,沉默地看著床上的小長明鳥。
今夜有月,也有雪,雪光本該透過窗欞,照入屋內。可現在屋內只有黑暗與混沌。
整間屋子都被封住了,連光都被隔絕在外。
謝長明卻能看得很清楚。
小長明鳥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小截脖頸。鴉黑的長髮堆在肩頭,襯著細膩雪白的面板,像是一團團烏色的雲。
送出去的那根簪子放在枕邊,在他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小長明鳥就像所有的幼崽,在值得信任的保護下安穩地睡著了。
謝長明看著他,露出一個微笑,忍不住觸碰他翹起的髮尾,動作也很輕,唯恐驚擾了他的夢。
他收回手,笑容慢慢消失,直至完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床上的小長明鳥。
垂梔綢安靜地垂墜著。
謝長明摘下了手腕上的不動木。
在修仙界,有很多法術可以隱藏修為,用不動木似乎是最愚笨最麻煩的一種。
因為不動木需要貼身佩戴,若是忽然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