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在奮筆疾書,謝長明只在紙上描了幾筆,餘光關注著另一邊的動靜。
只見許先生在玉牌上寫道:“盛流玉,這裡坐著的你,是假的罷!”
訊息發出去有半刻鐘,並無訊息傳回,坐在椅子上的幻象屹然不動。
看來盛流玉要麼是沒收到訊息,要麼是堅持不承認。
但許先生在麓林書院待了這麼久,很擅長治這些逃學少年。
他的臉黑到極致,反而不再生氣,心平氣和地威脅道:“這是頭一回,便算了,饒你一回。下一次,你若是再不來,我就要將長明鳥用幻術逃課的事昭告天下了。”
這句話一從玉牌上被髮出,下一刻,座位上的幻象忽地消失,再無蹤影。只有一根碧綠色的翎羽飄飄搖搖,還沒落到地上,便被許先生接在掌心。
謝長明心道:那小長明鳥大約是要被氣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鳥:勿擾,已經入土為安。
汙人清白
終於到了中途休息的時間,眾人如喪考妣,交上了自己都不太能看明白的東洲地形圖,不大有人能注意到最後一排少了個盛流玉。
陳意白倒是很開心,據說他從雲洲一路趕往東洲,別的不怎麼樣,輿圖看得很熟,很有自信。
他轉頭尋謝長明,有心要炫耀,湊巧看到盛流玉不在,八卦之心驟起,問道:“謝兄,你坐在後頭,知道這盛公子去哪兒了嗎?”
謝長明從容道:“我不知道。”
陳意白道:“前幾日看你和盛公子坐在一起,還以為你要與他套交情。不過這樣也好,那位盛公子實在不是什麼好打交道的人。”
謝長明道:“怎麼說?”
陳意白道:“前幾天,我與他一同上了好幾節課。課上的時候,有人找他搭話,或是閒話,或是討論問題,他一概不理,看起來是很高傲的神鳥。”
這與方才不大一樣。
謝長明敲敲桌子,那幻象就抬頭,很溫順地看著他。他遞不動木過去,幻象也溫順地接下來,當成玩具。
與盛流玉本人相比,幻象就天真可愛多了。
謝長明甚至覺得,用幾粒松子就能把幻象拐走。
但實際上不能這樣做。如果真拐走了,怕不是要和盛流玉結下血海深仇。
不妥,很不妥。
謝長明問:“那座位旁的字,前幾節課也有嗎?”
陳意白點頭:“他的性格也太冷淡了。即使是那些出身高門的弟子,平日裡同我們爭幾句,也沒有說話不應的道理。”
謝長明皺了皺眉:“他是修閉口禪,不是刻意不搭理人。”
陳意白不服,還要辯:“即使是修閉口禪,點個頭也不行嗎?”
盛流玉不說話,頭都不點,有聽不見的緣故,有修閉口禪的理由,也有他本身就不怎麼想搭理人的可能。
但那都是盛流玉的權利,畢竟是一隻小鳥,不想搭理人也是情有可原,謝長明覺得不由別人置喙。
謝長明道:“你也知道,那是別的名門弟子。即使是阮小姐,也是住在八人的院子裡,想要佈置法陣,都要同你商量。”
陳意白問:“那又如何?”
謝長明壓低嗓音:“可盛流玉一人獨住峰頂,可見他的不同。名門弟子有許多,神鳥卻只有一個。”
陳意白道:“也有幾分道理。”
謝長明繼續道:“再說,他是神鳥,難免會些別人不知道的法術。你能知道,他聽不到別人說的那些閒話?”
大約是說了旁人壞話,陳意白一直顯得鬼鬼祟祟,此時被謝長明一嚇,連忙道:“你不要嚇我!”
謝長明溫和地笑了笑:“我近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