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一推開門,朗月院又變了一番模樣,可謂是一天一變。
昨天是從春天瞬間入冬,在冰天雪地裡開了滿院的梅花,今天是梅花驟然少了一半。原本每間屋子前各栽了兩棵,現在只剩一棵了,旁邊是光禿禿的一個洞。
謝長明挑了挑眉,不在意這些,往裡走的時候撞上了個小姑娘,看起來才十一二歲,長得眉清目秀,梳雙鬟,怯怯弱弱的模樣,左右手各提了棵梅花樹。
是的,就是剛剛從院子裡拔出來的,樹根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謝長明認出她是與阮流霞住同一間屋子的小姑娘,有些驚訝。即使以築基期的修為,大多也不能完整地拔出紮根土地的樹木。
那小姑娘見了謝長明很害羞,似乎很不願意被旁人看到自己有這麼大的力氣,將手上的梅花樹提溜得更遠一些,不想讓塵土沾上謝長明的衣角,小聲道:“不好意思。”
謝長明搖了搖頭,偏過身,讓她先出去。
他覺得有點奇怪,不只是表面上的力大與年幼,其他奇怪的地方一時卻沒看出來。
進了屋子,看到陳意白裹了件厚棉襖,坐在桌子前看陣法通識,一旁還生了火爐,儼然已經在過冬了。
一見謝長明,陳意白真誠地問:“謝兄,你不冷嗎?”
又道:“早知道這樣冷,說什麼也不同意阮流霞擺什麼陣法。添新衣服和火爐都花了不少靈石。”
謝長明道:“這些阮小姐不都給過靈石?你還富餘了不少。”
陳意白不說話了。
謝長明問他:“院子裡的梅樹怎麼少了?”
陳意白哼哼唧唧道:“知識就是銀子,訊息就是靈石。”
謝長明平日裡並不攜刀,湊巧今天下午修的是刀法,刀就帶在身邊,聞言將刀往陳意白那邊一推。
效果立竿見影。
陳意白立刻道:“有話好說。不就是梅樹嗎?我說就是。聽說是阮流霞那個陣法不大頂用,她自己又靈力不足,不能長時間催開整個院子的梅花,索性搬出去幾株。”
倒也是這個道理。
再厲害的法陣,陣主靈力不夠,也無法維持。
謝長明又問:“拔樹的那個是誰?看著才十一二歲。”
陳意白道:“那是周小羅。你連一個院子裡的人名也記不得嗎?”
謝長明沒做長久打算,確實不記得。
陳意白往四周瞥了一眼,才小聲道:“那周小羅,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才十二歲就進了麓林書院,那麼大的力氣。關於她,可真是隱秘的訊息了,我也是從別處聽來的。”
謝長明扔出一塊靈石,陳意白心滿意足地接著往下說。
“我也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同我一起修劍的人裡有一個是和周小羅從一個地方出來的,那是個小地方,周小羅的事很出名。說周小羅從小病怏怏的,家裡父母天天求神拜佛。後來有一天病突然好了,力大無窮,又有靈力護體,連一般元嬰期修士都不能近身。周小羅家裡人說是誠心感動上天,天神賜福,外面卻議論紛紛,說不定是什麼妖魔附體。”
可方才謝長明並未在周小羅身上感覺到魔氣。
陳意白繼續道:“那人說,因為這個,書院的執事特意找過去,應當是沒發現有妖魔附體,可又不知道緣由。周小羅空有力氣和靈氣,年紀又小,在俗世待著對凡人太危險,也容易被惡人拐進歪門邪道,就把她帶回書院上學了。”
陳意白對此非常歆羨:“這樣的好事怎麼落不到我身上,我也想有元嬰期的修為!”
說這話時他偷偷瞥了謝長明一眼,想必是對方才的威脅耿耿於懷。
謝長明思索了片刻,收回刀,往裡屋走去,留下一句:“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