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岐山往回走,便可起死回生。
按照這樣的說法,謝長明已兩入岐山而回了。
可他未至岐山,不渡苦海,也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從頭來過。
那老道士聽他說不看功法,又道:“道家經典是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學佛,俗世繁雜,超脫己身。”
謝長明的目光掃過書架的第一層,聞言道:“那道長怎麼不修佛?”
那老道士長嘆:“我年紀大了,凡間沒有寺廟願意替我剃度。年輕時候道佛相爭,得罪的人又多,修仙界也沒有哪個和尚願意引我入門。我活到三百歲,方知求道無望,求佛又無門,才想多提醒你們這些年輕人。”
謝長明看了那老道士一眼,不再多說什麼。
他修道不為成仙,自然也不會修佛以求超脫。
在人間的時候,謝長明行六,被人叫了十年謝六這個名字,所以給那隻笨鳥起名謝小七。這名字與旁人並無關係,只是以曾經的謝六為基準。
謝長明是這樣的,給鳥起個名字,要烙上自己的印記。養了十多年,丟了十多年也要繼續找。有仇的人,隔了一世還要報仇。
所以他知道,自己這樣的人,無論重活幾次,修道、修魔,或是修佛,終歸不得超脫。
藏書閣裡的書浩如煙海,特別是無法分門別類,堆在中間的書,裡面摻雜著介紹風土人情、天文地理、易經占卜的書,甚至有魔族種類的書。
謝長明頗費了一番工夫,終於從裡面挑出幾本記錄靈獸的書,再用玉牌登記完姓名,便將書借出藏書閣。
謝長明走出藏書閣,外面已經是傍晚了。
他看了眼天色,食堂估計已經沒有飯食了,準備回去吃辟穀丹。
轉了兩次傳送陣,剛走到朗月院,就聽到裡面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響。
謝長明想捏個法術直接傳到裡屋,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有陳意白。他雖然有點傻,但不至於痴呆,對一切不合常理之處都能視若無睹,所以做得不能太過分。
他推開門,外面是一片春意盎然,院子裡寒風瑟瑟,冬雪飄飄,昨日還鬱鬱蔥蔥的梅樹開滿了花。
院子裡站了五六個人,幾個人圍觀,兩個人在中間吵嘴。
“飛雞”是陳意白,“跳狗”是住在東側的一個姑娘。
那姑娘叫阮流霞,是玄冰門門下的弟子。玄冰門是個在東洲很出名的門派,原因有二:一是隻收資質卓絕,單水靈根的弟子,門內個個修為高深,金丹期以下的都算是不成器的小弟子;二是這些弟子都是貌美的女弟子。
年輕氣盛又修為高深的修士往往有些怪癖,玄冰門的怪癖格外怪——住在哪兒,便要將哪裡弄成一派冰天雪地的模樣,據說這樣有助於修煉。
陳意白正落入下風,一見謝長明進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呼道:“謝兄,你來評評理!”
說完又以鄙夷的眼神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似乎認定謝長明不會迫於阮流霞的淫威。其實主要原因是他昨日才受過威脅,知道謝長明並不如表面般好說話、好脾氣。
陳意白氣憤道:“我們八個人同住一個院子,這阮小姐自顧將院子弄成這樣,豈有此理!”
謝長明看了一眼陳意白,從容道:“我沒意見。”
院子是冷是熱,對謝長明而言都沒有區別,都是身外之事,影響不到他。
陳意白難以置信。
阮流霞“哼”了一聲:“這下你總不能再說什麼了吧!”
陳意白見謝長明也靠不住,繼續孤身作戰:“你,你這是破壞書院的環境!”
阮流霞:“我已問過師叔,只要院子裡其他人沒有意見,便不算破壞。”
陳意白問:“這樣天寒地凍,屋子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