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用那種古怪的眼光看我,我這也是幫你找一個安全的庇護之所,至少段承澤絕對想不到你會混到姜國大皇子的身邊,兩全其美,不是嗎?”
蔓姬嗤笑,不客氣的說:“你小小年紀,一肚子心眼,我這個真正的魔教妖女倒是自愧不如了!”
說著,她若有若無的瞥了眼楚陌景,後者仍舊是一臉淡然,什麼反應都沒有,蔓姬洩氣了。
“何必妄自菲薄?你能從段承澤手裡脫身,有多少本事我還不清楚嗎?”阿九淡定的回她。
蔓姬氣得咬牙,一拍桌子,“行了,事情都談完了,我走了!”
等她離開了,阿九強自裝出的模樣才破裂,咬著嘴唇倒在楚陌景身上,若非楚陌景一直透過交握的手傳內力給她,她很難不露出破綻。
“疼?”楚陌景攬著她,輕輕的撫著她後背。
“不怎麼疼的,就是沒什麼力氣……”阿九一直都很能忍痛,在楚陌景面前卻總是一點疼痛都忍不了的樣子,動輒就撒嬌,但這一次,真正疼的時候,她卻搖頭了。
夢迴之毒,彷彿有利刃在腦海中翻滾撕扯的無數的記憶碎片,頭疼欲裂不外如是。
楚陌景摸摸她的臉頰,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不用忍。”
“……那多難看啊!”阿九無力的笑笑,鼻子有點酸酸的。
楚陌景頓了一下,認真道:“我不嫌棄你……我只心疼你。”
阿九眼眶微紅,忍了半響,問他:“你怎麼想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聽紀叔叔說你中了無藥可解的夢迴之毒,當時……”楚陌景說的輕描淡寫,“當時險些走火入魔,然後我就想,縱然我死了也不能讓你死,我說過,要保護你一輩子,大師兄怎能對小師妹食言?”
阿九摟住他,低低道:“如果我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楚陌景手指滑進她的長髮,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絕望,他像皚皚白雪,一片純粹無暇,冰消雪融之時只有無聲的溫柔,無論面對什麼都如此坦然無懼,“別怕,我永遠陪著你。”
阿九不僅愛他,更依賴他,因為彷徨恐懼時,只要看著師兄,就能生出無限的勇氣,因為他值得依靠。
商議之後,紀恆讓楚陌景帶阿九回卻憂谷,一來谷主神秘莫測,不知道活了多久了,知道的肯定也比旁人多,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二來,阿九是因為那幅畫才中毒,而那幅離奇的畫,恐怕也只有谷主才能解釋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下的辦法,按照紀恆的說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這一回也真是無能為力了。
“我就不陪你們一起回去了,”紀恆一番思慮,才說:“我去晉國找少陵,宋姑娘是千機閣少閣主,若是還有人有辦法,一定只有她了。”
紀恆其實也不放心,看了看阿九,欲言又止。
“紀叔叔,我會帶阿九回去,”楚陌景道:“平安回到家。”
紀恆心中酸澀無比,只能長嘆一聲,“一切都只看你們的造化了。”他心中也有無窮無盡的擔憂,可他是兩個孩子的長輩,他們還在努力,他又怎麼能先絕望。
紀恆一路看著他們長大,先前什麼事都挺過來了,他相信,上天不會如此殘忍。
兵分兩路,阿九跟楚陌景卻還得先擺平姜國帝后。
阿九找了個藉口,她中的毒只有師門有解藥,順道回去看看師父。
帝后雖然不捨,但也無法拒絕,最難糊弄的反而是姜念和……裴子緒。
姜念小公主抱著她哭得稀里嘩啦,說什麼也不肯鬆手,小孩子最是敏感,生怕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阿姐了,阿九好生安慰,無奈之下,只得讓楚陌景打暈了這孩子,交給了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