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聲的響起,阿九和沈如伊麵面相覷,然後又一齊哼了聲,偏過頭去。
氣氛有些凝滯,紀恆看了看她們,倏而淡淡笑道:“你們還小,不明白……人心經不起無底的肆意傷害,否則再多的感情也是無用。更何況,比感情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好比原則,拋棄了原則,我就不是我了。”
口是心非是矯情,肆意傷人就是踐踏了,兩者從來不同。
阿九默然,她終於明白紀恆和沈初云為什麼走不到一起了,因為他們所堅持的不一樣,也許沈初雲眼中的小事,在紀恆眼裡卻是沒法容忍的傷害,難怪了。
想到這裡,阿九下意識的看向楚陌景,如果有一天,她所堅持的與楚陌景的想法背道而馳……
楚陌景看她呆呆的模樣,不動聲色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其實楚陌景總覺得阿九年紀越大,想的越多。他素來明心見性,紅塵萬丈於他也不過是浮雲飄過,轉瞬即逝,是以從來沒有什麼能困擾到他。
楚陌景的性情寡淡,絕非冷漠,而是通透太過。
阿九癟癟嘴,別過臉去了。
“你跟初雲不合適,就算當初我不阻止你們,你們遲早有一天也會分開,”沈崇有幾分尷尬,嘆道:“其實我原以為,就算你收到請柬也不會趕來,這樣正好能讓初雲死心,安心嫁人,以後好好過日子,誰知……”
“唉,這叫什麼事啊!”老乞丐無語。
紀恆摸摸鼻子,苦笑。
“所以我把你們安排在偏院……”說著,沈崇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明日成親大禮,只要紀恆不出現,一切都好說。”
“你這樣也太過分了!”老乞丐不滿。
沈崇點點頭,無奈道:“我知道,你們遠道而來,這事是我神醫谷不好,為表補償,你們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們。”
紀恆問:“此言當真?”
阿九心中一動,如果真是如此,倒是不必再辛苦去找師父口中的大長老了。
沈崇又點點頭,“我絕不虛言。”
“那……不知谷主可願贈予七星花?”紀恆試探的問道。
沈崇先是一怔,隨即想到紀恆也是大夫,對一些奇花異草感興趣也很正常,便應道:“可以是可以,但七星花在尋常地方難以成活,所以只在藥圃中,等初雲成親大禮過了,我便帶你們前去,如何?”
紀恆拱手道:“那便多謝谷主了。”
事情解決了,沈崇也鬆了口氣,這些年來他為沈初雲也操碎了心,如今,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日升日落,一夜轉眼就過去了。
阿九是被尖銳的嗩吶聲吵醒的,她一開門,走到院子裡才發現紀恆站在樹下,負手望著前廳方向,仔細看,他衣服上落了不少水珠,帶起一片如霜寒般的冷寂蕭索,顯然,他很早就起來了。
但阿九奇異的發現,他面上竟是帶笑的,唇角微微揚起,極淡的笑意,說不清是祝福釋然還是其他什麼。
她頓了頓,終究沒有去打擾他,轉身離開。
東南面的一間屋子裡,梳妝檯前坐著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子,一身大紅的嫁衣鋪開,丫鬟婆子匆匆為她梳妝打扮,她表情卻有些木然,突然轉頭看向一旁的沈如伊:“妹妹,卻憂谷的人有沒有來?”
沈如伊雙手背在身後,絞在一起,腦海中回想著他爹的千叮萬囑,吶吶道:“沒,沒來。”
沈初雲低下頭,眼眸一顫,幾滴淚珠滾落到了嫁衣上,她笑了起來,只說了一個字,“好。”
沈如伊咬著唇,心裡驀地酸成一片,她出生晚,姐姐的事情都是在旁人口中聽到的,但每次看到姐姐安靜的坐在窗邊時,她總是難過的無以復加。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