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鄭師傅跟前,衝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攤在那邊桌子上的檔案,輕輕搖了搖頭。
鄭師傅會意地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就聽他對電話那頭說道:“您說付隊的檔案是吧?我正準備調給他。您的意思是不能批准嗎?”
聶傾聞言便又快步回到桌前,動作很輕地將付明傑的檔案全部收拾好放回牛皮紙袋裡,走過來後輕輕交還到鄭師傅手上。
“好,好的孔局,那我就收回去好了。”鄭師傅抱住紙袋,又跟孔憲明說了兩句電話便放下了。
“小聶——”結束通話電話後鄭師傅似乎有話想問聶傾,可他餘光一瞅忽然看到有人過來,便改了內容道:“你先回去吧,下回把手續辦全了再來。”
“怎麼,這是來查檔啊?”話音剛落付明傑已然站在檔案室門口了。
“付隊。”鄭師傅衝他打了聲招呼。
聶傾也扭頭看著他,叫了聲“隊長”。
付明傑的視線首先落在那個牛皮紙袋的姓名欄上,看到是自己的名字後冷冷笑道:“聶傾,做事不要太絕,該留餘地的時候要留餘地。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依然是你的頂頭上司,可你竟敢揹著我來私自查我的檔案,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在查之前已經找武局申請到批條,不算私自。”聶傾不卑不亢地答道。
付明傑聽完又笑,笑的時候還側身對鄭師傅說:“鄭師傅,您看看,要不怎麼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太狂呢,仗著有那麼一點點小聰明就把自己當成現世的福爾摩斯,以為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正義的,現在還能理直氣壯地來頂撞上級,您看我還能說什麼好?”
“付隊,我看小聶也是破案心切。年輕人嘛,行事有些急躁可以理解,誰還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鄭師傅說著在聶傾肩上拍了兩下,“不過,我覺得小聶剛才的話並不能算是頂撞,他行為處事也沒什麼出格的地方,付隊對他是不是要求太嚴格了?”
“鄭師傅,您這麼說就是偏心了。”付明傑的目光淡淡落入鄭師傅懷中,“您瞧您抱的是什麼,那可是我的檔案。像這麼重要、這麼隱私的東西,他說調就調、說看就看,連聲招呼都不提前跟我打,這事擱在誰身上恐怕都不會心平氣和吧?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還不算出格嗎?”
“我這不是還沒給他看麼。”鄭師傅瞥了眼聶傾,推他一把,“小聶,不提前跟你們隊長打招呼就來調檔案是你的不對,還不向付隊道歉?”
聶傾本想硬著脾氣絕不向付明傑服軟,然而他這時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付明傑的身世,心中又不忍起來,於是微微低頭小聲說了句:“隊長,對不起。”
“算了,沒誠意的道歉不說也罷。”付明傑瞪著他,好幾秒後才轉頭對鄭師傅道:“鄭師傅,我想剛剛孔局已經打電話跟您說過了,您先幫我把檔案收好吧,別再輕易拿給不相干的人看。”
“嗯,你放心,我這就收起來。”鄭師傅說完又看看聶傾,“小聶,你回去吧。”
“是。”聶傾對鄭師傅和付明傑微微點頭,然後便先行從檔案室離開了。
沒想到付明傑的反應會這麼快。
聶傾邊下樓邊想,剛才他看檔案看得入神,並沒有留意到檔案室裡還來過什麼人,或是有什麼人從門口經過。大概是有人無意中看到他,又把這件事告訴給付明傑,付明傑這才緊急聯絡了孔憲明讓他幫忙阻止——
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付明傑就該知道自己已經看過他的檔案了,那他剛才為什麼沒有點破?
又或者,發現聶傾在檔案室的人並沒有把訊息告訴付明傑,而是告訴了孔憲明?孔憲明讓付明傑趕來阻止,卻沒有告訴他檔案已被聶傾看過的事?那孔憲明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跟付明傑不是一夥兒的麼,何不幫人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