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金髮碧眼的“殺手”口中吐出字正腔圓的中文,在餘生充滿壓迫感的目光下勉強與他對視著,“三哥,如果我不出手,你會有危險。”
餘生聽後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勾,“這不是你違逆我命令的理由。”
話音落,手中剛從地上撿起的銀質餐刀已抵在連敘頸邊。
連敘皺了下眉,表情有些倔強,“我沒有做錯。這把刀沒開刃,傷不了人,我只想嚇唬他們,救你。”
“呵呵,傷不了人?”餘生手裡的刀又陷入他面板幾分,眼底笑意全無,嗓音柔中帶刃,如同一把鋒利的剪刀劃破一匹精緻綢緞,“沒有開刃的刀,切不開難道還捅不死麼?”
“那要看用多大的力氣。三哥如果真覺得我做錯了,現在就用它捅死我好了。”連敘說完就閉上眼睛仰起下巴,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可惜不斷顫動的睫毛卻暴露了他此刻並不如止水的內心。
餘生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樂了,手上的刀隨意丟到一旁,扭頭看著聶傾道:“你瞧瞧他,就是這麼個犟驢脾氣,我都不好說什麼。不過阿傾,能不能看在他無心真正傷人的份上,這次就別跟他計較了?”
“我可以不跟他計較。”聶傾冷冷地說,突然翻手將餘生雙手扣住,另一隻手中的手銬已及時銬了上來,完全不給餘生留掙脫的餘地。
又或者說,被束縛者本身也沒有要掙脫的意願。
“餘生,我跟你之間還有賬要算,你現在得跟我走。”聶傾捏住餘生的一側手腕,斬釘截鐵地說道。
而連敘一見此狀況立馬急了,雙眼一眯頃刻就要動手,卻被餘生用眼神制止。
在羅祁看來這位餘老闆被他們聶組長抓住簡直就是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果然下一秒餘生就靠在聶傾身上撒嬌似的說:“阿傾,你輕點抓我,放心我不會跑的,我跟你走。”
聶傾眉心一沉,手下不由又加重幾分力,餘生立刻露出一副敢疼不敢叫的可憐表情,眼巴巴瞅著他鼓起嘴,好像在求饒。
羅祁和連敘兩人站在一旁蠢蠢欲動,一個是埋怨聶傾不懂得“憐香惜玉”,另一個則恨不得直接衝上來將聶傾給“手起刀落”了。可惜聶傾卻對他們這些反應都視而不見,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盯著餘生。
“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手下人交代嗎?”聶傾問。
餘生聳聳肩,“沒什麼好交代的,他們自己很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對他們很放心。”
“那就好。”聶傾說完就用力拽了餘生一把,拉著他往出口走去。
“三哥!”連敘這時忍不住大喊一聲,想有所行動又似乎忌憚著剛才餘生說的那句話,雙腳像被釘在原地,身體卻下意識前傾,焦慮地望著餘生離開的方向。
“敢跟來我就廢了你。”餘生笑呵呵地回頭扔下一句,連敘雙手一緊,僵立片刻後身體還是緩緩迴歸正位。
“他們很怕你?”聶傾默默看著,走進電梯才淡淡地問。
餘生聽他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就知道他把剛才坐在周圍那另外四個人也算在內了,不由笑笑,“可能吧,其實我大多數時候都挺平易近人的,就是對那些不聽話的手下會嚴厲一些。”
聶傾聽後不再吭聲,看電梯門開了想走,餘生卻拉住他討好地笑道:“阿傾,你該不會就讓我這麼出去吧?”他說著舉起雙手,露出掛在上面的手銬,“我好歹是這裡的老闆,你多少給我留些面子?再說我也沒犯什麼事,人民警察私自扣押良民傳出去也不好聽是不是?”
“你是良民?”聶傾冷著臉反問一句,可猶豫幾秒後他還是拿鑰匙把手銬開啟,收起來放進自己褲兜裡,又瞥一眼餘生只穿著一件襯衫的上半身,似氣又似無奈地暗哼一聲,脫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