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傾跟羅祁在袁亮家耗了整整一個下午。
原本以為僅調查林暖一個人的資料應該會很容易,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在袁亮那龐大的資訊網中,所能獲取到的與林暖相關的內容竟少之又少。
用袁亮的話說:好像被什麼人特意清理過一樣。
“至於麼?!”羅祁當時一聽就一副驚呆的表情,“做這麼多就為了隱瞞手術失敗的事??”
“關鍵不在至不至於,而在於蘇院長的手段和影響力。”聶傾緊蹙眉頭說道,“他就算再厲害,七年前也不過是一名副院長而已,他哪來這麼大的許可權來做到這種事?”
“會不會是他找別人做的?”袁亮問,“比如找像我這樣的人。”
“有這個可能。但是……”聶傾的話留了半句。
他只是忽然想到之前馬維遠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在蘇永登的背後,一定還有個比他更可怕的人。
而這個人,就很有可能是協助蘇永登掩埋這一切證據的重要人物。
聶傾選擇暫時不對袁亮和羅祁說出這件事,是不想讓他們進行過多的猜測。同時他也擔心,萬一蘇永登背後真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他的勢力和權力恐怕要遠遠凌駕於蘇永登之上,貿然進行調查只怕會引火燒身,聶傾不想把他倆也捲入潛在的危險之中。
所以眼下這兩個方向,無論是兇手的身份、還是蘇永登的靠山,聶傾都打算靠自己來查清楚。
一個下午過去,到傍晚七點多的時候,聶傾終於叫停,袁亮和羅祁的臉上都寫著滿滿的沮喪。
“花了這麼久,就查出來林暖是個孤兒,而他之前待過的那家孤兒院也早在十二年前就被拆掉了,如今很難再找到相關人員。畢竟十二年前無論是網路還是電子儲存的運用都沒那麼發達,很多資料都是紙版的,說丟就丟了。”袁亮頹唐地伏在桌子上揉著肚子說。
“孤兒……”聶傾倚在房間的落地窗邊沉吟道,“如果林暖是孤兒,那他的身世就變得複雜——同時也簡單起來。至少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蘇院長事先對兇手和林暖的關係毫無察覺,因為林暖身邊並沒有一個名義上的監護人。而且我懷疑,恐怕連林暖本人都未必知道自己跟兇手的關係。”
“組長,你的意思是說,這名兇手有可能是當年拋棄了林暖的家人,後來找到他之後卻不敢相認,只是在暗中默默保護他、幫助他?可是他也沒想到林暖竟會遭遇這樣的事……如今才一怒之下決定為親人報仇?”羅祁岔開腿面向椅背坐著,把下巴擱在靠背上看著聶傾問。
聶傾沉默著想了片刻,然後微微點頭,“這是目前我所能想到的最大的一種可能性,但也不敢說是絕對。亮哥,你剛才查到林暖待過的那家孤兒院是叫明星孤兒院對嗎?還能不能找到更多有關於這家孤兒院的資訊?我想可以先把它作為一個著手點,說不定能挖出更多東西來。”
“嗯,要找孤兒院的資訊可比找人方便多了。”袁亮回過頭,在連按鍵上的字都快被磨乾淨了的黑色機械鍵盤上又是噼裡啪啦一頓敲,然後在螢幕上調出好幾個視窗給聶傾展示道:“這家孤兒院成立於一九九零年,也就是二十六年前,原址位於平城市富寧縣文化路220號到230號之間——”
“你說它位於哪兒??”聶傾猛地打斷了袁亮的話。
袁亮回過頭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富寧縣文化路上啊……”
“組長?!”羅祁跟聶傾的反應差不多,叫完他又憋了兩秒後才無比糾結地問了句:“這該不會是巧合吧?”
“什麼巧合?你們說什麼吶?”袁亮依舊懵逼。
“亮哥,你剛才所說的這個地方,除了是明星孤兒院的舊址以外,同時還是最近兩起命案的案發地。”聶傾面色凝重地跟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