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紀的身世,大約是說來話長,又可以長話短說。
身為蘇永登的獨子,蘇紀從小受到的醫學方面的薰陶自然不淺,而他自己也對醫學感興趣,又樂於鑽研,因而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了豐富的理論知識。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蘇永登似乎一直沒有要將自己唯一的兒子培養成醫生的打算。不光不教他,平時看見他看醫科方面的書時也會不斷潑冷水,告訴他並不是學醫的料,讓他儘早放棄。
蘇紀雖然表面看上去溫柔平和,但骨子裡卻是個很要強的人。蘇永登的這種態度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儘管他十分不理解身為父親的蘇永登為什麼對他如此沒有信心,但他還是想證明給他看,讓他看到自己出色的能力和表現,從而得到他的認可。
可惜,蘇永登對他的種種表現向來都是不以為然的。
相比之下,蘇紀的母親紀姝清對兒子就要支援多了。
蘇紀因為本身成績優異,上學年齡又偏早,不到十六歲就成功申請到美國一所常春藤名校讀本科,用了兩年的時間畢業,之後又直接進入本校的醫學院讀臨床醫學,花了不到六年時間就完成了一般人八年才能修完的專案,學完回國時才剛剛二十四歲出頭。
其實以他的能力,當時要想在美國留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他似乎是故意要跟蘇永登較勁,非回國不可,還非平城第一人民醫院的心胸外科不進,這件事至今都讓他在學校裡的導師耿耿於懷。
不過,蘇永登雖說並不滿意蘇紀對自己人生道路的選擇,可也並未多加干涉。
事實上早在蘇紀出國留學之前,父子倆就很少說話了。而等蘇紀再次回來後,兩個人就更是連面都不怎麼能見到。
蘇永登成天忙得全世界到處飛,即便偶爾回來也是因為安排了極其重要的手術,往往做完手術連家都不回就又趕去機場。
而蘇紀也在不斷積累自己的臨床經驗,不管是第一助手也好、第二助手也罷,只要有手術他就跟著——除了蘇永登主刀的手術以外。雖然他的技術幾乎已經超越了第一人民醫院心胸外科裡所有的外科醫生,但他始終都保持著一種十分謙遜的態度,為人低調,也不會仗著自己能力強就去搶其他醫生的患者,時刻都是一副虛心求學的姿態。
這樣的年輕人自然很受眾人喜歡。
無論他是不是蘇院長家的公子,人家都願意多教他,有了新病例也願意讓他一起來研究治療方法,所以那段時間蘇紀的提高更快,水平又突飛猛進了一大截。
然而,這看似順風順水的一切,卻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蘇紀的母親紀姝清在兒子回國之後不久,被查出患有較為嚴重的心臟病,需要儘快動手術。蘇永登自然成為主持手術的不二人選。
另外,由於這次患者的特殊性,蘇紀沒再非要跟蘇永登分出個彼此來。他申請作為第一助手參加這場手術,蘇永登也同意了。
可是就在定下要做手術的那一天,蘇永登卻忽然有事耽擱,人在國外趕不回來。如果選擇等他的話,手術至少要被延後一天。
可是紀姝清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由於心臟病的緣故,她的其他內臟也都在承受著非常重的負擔,肝臟的損傷尤其嚴重,還有肺部水腫的問題,整個人痛苦不堪,連單純躺著呼吸這一簡單的舉動對她而言都格外困難。
當初定下手術日期時,就是蘇永登跟蘇紀思考斟酌了許久,綜合考慮她的身體狀況和承受能力才最終決定的最佳日期。但在這個日期之後,每拖一天,甚至半天,動手術的風險都會大大增加。
因此,出於對母親身體的擔憂、和對自身技術的自信,蘇紀決定:不等蘇永登回來,直接由自己替代他成為主刀醫生,即刻為紀姝清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