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號早上,聶傾睜開眼時忽然意識到,距離第一起命案發生已經過去六天了。
在這六天時間裡,又接連死了三個人,而按照兇手的預告應該還剩下三名潛在受害者。
那麼,警方在破案方面有進展了嗎?他們可能在兇手下一次動手之前救下這三個人嗎?
這三個人究竟是何身份?現在身在何處?兇手跟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下一步又會採取怎樣的方式來下手?
老的問題尚未解決,新的問題已接踵而至,層層堆積,如同隨機散落在地板上的拼圖碎片一般,在沒能提前窺視到全圖的情況下,凌亂的讓人摸不清頭緒。
如果能儘快找到正確的拼接方法就好了……
聶傾這樣想道,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阿傾……?”身側這時傳來餘生稍有些沙啞的鼻音,“怎麼了?要起了麼?”
“嗯。”聶傾扭頭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清晨五點四十分,他便低頭在餘生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道:“我睡不著了,一會兒先去局裡,你接著睡吧。”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餘生說著就要從被窩裡掙扎出來,可聶傾卻又把他按了回去,拉起被子將他包了個嚴實。
“別逞能了,就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還是儘可能地多休息吧。”聶傾掖好被子從床上下來,見餘生還睡眼惺忪地巴巴瞧著他,不禁又輕輕笑了下道:“睡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會告訴你上哪兒找我。”
“好吧……”餘生這會兒確實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他不想因為硬撐而在聶傾面前暴露什麼,只好裝作乖巧地應道:“那我繼續睡了,你記得保持電話暢通。”
聶傾勾起嘴角點點頭,“知道。”說完就進洗手間洗漱去了。
餘生則合上眼睛,在時輕時重的眩暈感中再次昏睡過去,連聶傾之後的出門聲都沒有聽到。
***
現在是十月七號,早上六點十五分。
聶傾趕到市公安局,進入刑偵大廳後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在桌子上發現了蘇紀放在那裡的驗屍報告和一張留給他的字條。
字條上面用一筆雋秀的字跡寫著:已確認是同一種兇器,無其他特殊情況。
意料之中的結果。
聶傾將紙條放在一邊,拿起裝驗屍報告的牛皮紙信封看了兩眼,想想又放下了。
蘇紀既然說沒有其他特殊情況,那就證明從驗屍結果中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他此刻看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另外,相比起這一點,聶傾此刻更為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洩密的事。
昨天的行動,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時間上都卡得過於巧合。
而除了時間以外,兇手忽然棄用之前的那部匿名電話,又換了一部新的匿名電話去聯絡楊正東的行為也非常可疑。
雖然說兇手並不是不可能剛好趕在他們之前動手,也不是不可能擁有超強的危機意識、專門在這次犯罪之前改換電話,但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小到聶傾就算再不願意懷疑身邊的人,也不敢拿這一點點的可能性去賭兇手一定跟自己人之間毫無關聯。
他開始細細回想昨天自從接到餘生電話之後所發生的事。
……
跟餘生掛了電話後,他就被羅祁叫回刑偵大廳裡聽慕西澤說明匿名電話的情況。隨後,蘇紀和羅祁兩個人出去替大家買咖啡,但這個時候聶傾還沒有說出楊正東可能就是下一個被害者的事,所以他們兩個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
之後就是付明傑來了,聶傾也是在這時把楊正東的事告訴眾人,在場的包括付明傑和聶傾自己在內,還有劉靖華、朱祖偉和慕西澤,一共是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