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隔著湖泊去看那方宅宴客廳,周仲青顯然正在接待什麼人,便就沒有過去的意思,只在湖泊的這邊等。
周仲青顯然也已經看到了洛川,但他沒有急於打發面前的客人,仍是客客氣氣的安撫完畢,客客氣氣的送客出門。
等到將人送走,才轉身快步朝洛川所在的假山後走來,見到洛川行禮道,“臣,見過太守大人。”
“免禮,”洛川微笑著抬了抬手,一股溫熱火氣將周仲青扶起,“我來方宅這邊看看情況如何,順便見見周大人,周大人這邊可有碰到什麼為難的事情?”
周仲青道,“回太守大人的話,臣先前廣邀益城貴族家族的話事人一聚,郡監王老大人和孫家的孫仲文老大人親自前來,有那兩位榜樣在前,其他人家便也沒有什麼好說,忠心表得順理成章,”他這才終於轉動視線,看向站在洛川一側身後的孟三書,對洛川道,“這其中也多虧了孟先生從中相助,才讓事情這般順利。”
洛川沒有理會周仲青話裡對孟三書的讚譽,而是道,“眼下我大軍在此,明裡暗裡,高手如雲,表忠心對於這些貴族家族的話事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但今日,我就要解封全城,明日,就要率軍南下,待到我們與南夷在戰場上血戰糾纏,甚至各有勝負,待到益城以北興城與古城頻繁異動,甚至兵臨益城,屆時,仍舊能為我效死,或者哪怕只是堅定的站在我們這一方,那才是真正的同行者。”
“周大人,想要與我們同行,是需要決心的,”洛川看向周仲青,淡淡道,“要如王全虎一般,將王家數百年的忠勇名聲系在離郡身上,將子孫性命和心腹部屬的性命系在我洛川身上,那才是真正做出了選擇。”
“益城,不再是一郡首府,在這裡,我們不需要太多人留下,”洛川看向身邊的假山,“雖然如今剩下的這些家族,根基多在益城,但那與我無關,若周大人覺得誰家有哪怕萬一的風險,可以在明日大軍南下之前擬名給我,我會一紙詔令讓他們舉族遷至甘原,我不希望大軍南下,而身後不安。”
周仲青聞言躬身稱是,而後問道,“臣遵太守令。敢問太守大人,明日您率大軍南下,這益城之中將留誰人鎮守?”
洛川道,“陳少雄陳裨將所部,將奉命留守。”
“如此,益城便可與通倉壽同連成一線,共築防線,”周仲青自語了一句之後一躬身道,“如此,臣請命留守益城,暫代益城縣守一職,為太守大人率軍南下之後,穩定後方。”
洛川面色古怪的看向周仲青直接問道,“若鎮守益城的不是陳少雄,周大人便不願留守?”
周仲青苦笑道,“若太守大人命臣留守,則無論是誰鎮守益城,臣都一定留守,但若太守大人未有明令,而鎮守益城的是陸東風手底下的裨將張子峰,則臣便只能請求隨軍南下了......”
洛川越發驚訝,問道,“周大人與張子峰有過節?”
周仲青面色尷尬,卻也不敢隱瞞,道,“臣與張子峰倒也沒什麼過節,但與陸東風之間......卻多有不協,而這張子峰是出了名的愣頭青,臣如今孤身在此,就是被他派人暗地裡打上一頓,也實在是無可奈何,等到訊息傳回離城,臣......便也無顏苟活了......”
洛川聽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覺得荒謬至極,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道,“周大人,你莫不是與我開玩笑?你乃是我離郡正兒八經的司吏主官,是朝堂之上排名第二的文臣重臣,便是陸將軍見了也須以禮相待,你.....他張子峰如何敢......?!”
周仲青面有不忿之色,恨聲道,“太守大人有所不知,那陸東風最是縱容部下,這張子峰當年入宮面見前任太守,便當眾在太守府宮門前將時任監察副官打得骨斷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