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城,在經歷了那一夜的聚變之後,解禁全城。
可原本拼了命也要逃出城去的那些人,一夜之間彷彿轉了性,又或者迷茫得無以復加,再也沒有了離開益城的想法,似乎再也無處可去了。
城中終究還是冷清的,除了無家可歸的流民,和少數不怕死又好奇心緊的,敢偷偷離開自家的院子跑到街頭巷尾的偷偷打量,多數百姓根本不敢輕易出門。
很快,便是又一個夜幕降臨,益城,仍是那座死氣沉沉的益城。
可益城軍營地,卻是異乎尋常的熱鬧,各軍各伍,彷彿深夜操演一般,飛快的移動著,改變著原有軍營地的佈局,以及潛移默化的,他們各自的心。
等到東方漸白,太陽尚未升起的時候,益城軍營地內便已列隊整齊,隨著一聲響徹軍營地的“開拔”之聲,各軍順次出了營地,如同長蛇出洞,隊伍最前方已經出了城門,末尾都還未出軍營駐地。
這一日,膽子大一些的益城人走出了家門,遠遠近近的,見證了離軍南下的盛況。
他們知道,這些人將要去到哪裡,將要去做什麼。
但尚未從前一日的天翻地覆中緩過神來的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不能做。
因為新的軍事管制令,已經由最新的益城守將陳少雄的手中發出,由傳令兵傳遍全城,雖然這種軍事管制的限制遠遠比不過前兩日的那般嚴苛,仍舊讓這座才剛醒來的九百載大城,重新蒙上了一層陰影。
就在益城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解封,與新的軍事管制的時候,遠在數百里之外的,遙遠的伏波山脈一個不知名的山脈峽谷之中,死寂一片。
繼而,咔嚓一聲,一顆巨大的落在谷底的石頭忽的從中裂開,露出其後一個黑漆漆的洞!
那洞不過人頭大小,卻似乎深不可測,圓潤光滑,全不像是天然形成。
萬物俱寂,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有蟲鳴鳥叫,一如尋常。
好半晌,那黑洞之後才亮起一點點微光,接著,露出一張粗眉小眼,鼻子老大的憨厚醜臉,正是土山。
土山那醜臉小心翼翼,一雙眼睛眯起來適應外界強光,然後飛快的左右打量,又是半晌,才伸手抓住那黑洞的兩邊,向兩頭一扯,一個足以透過一人的洞口才被拓寬出來。
他從洞口探出半顆腦袋,往外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這才將身子全都探出來,而後伸手在背後拉了拉,拉出一個白白淨淨的小道童來,不是天真還能是誰,“這種荒山野嶺,雖說也是會有妖物出沒的,但到底沒有多大危險,哪裡用得著這般小心?”
天真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四周,面目嚴肅的批評道,“山叔,可不能大意,如今的伏波山脈哪裡能與過去相比?咱們走了以後,河玉城定是丟了的,咱們走的這條路子,距離河玉城那一帶也不會很遠,小心些是必須的。”
“我為什麼總是要聽你這個小東西的,好端端的離郡不待著,跑到這種鬼地方......”土山以手撫額哀嘆了一聲。
天真睜大眼睛看著土山,詫異道,“山叔,你原本不就是生活在這樣的鬼地方嗎?”
土山輕哼了一聲,露出個猙獰鬼臉給小道童,“山叔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比這種地方兇險可怖了一百倍,都不止!”
天真被他逗樂了,可也只片刻又止住笑,看向東方的群山,眼神之中有明顯的擔憂之色,“可是山叔你以前生活的地方,那些妖魔鬼怪,可都跑去師傅的河玉城了啊......”
土山見他表情,有些不忍,忽的拉了他一把道,“喂,小東西,你且說說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走?”
天真被他這一拉之下回了神,揚起臉來認認真真的想了想,道,“從這裡一路往東,按照山叔你的記憶,應該離未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