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離郡輕騎沒有入益城,這一夜,同樣在城外紮營的還有兩萬撼山軍。
反倒是原本已經在城外安營紮寨的五萬離郡大軍,一股腦全都湧入了益城,在趙無忌的通盤掌控之下,韓豐與陳少雄等四大裨將,五人迅速便將益城中原本的三萬守備軍瓜分殆盡,如此比例的混編新增,將勢必在短時間內不同程度的影響各支隊伍的戰鬥力。
但士卒人數上的激增,對於未來南下的一場大戰,又是不可忽視的巨大助力,尤其新增計程車卒並非從未接受過訓練的流民,這種負面的影響就能被控制在較低的程度。
但磨合仍舊是五人當下必須要面對的挑戰,和考驗。
五人之中,要數韓豐的辦法最簡單粗暴,他將新增的六千士卒完全打散,融入到原本的編制之中,每一個合當統御十人的什長,便都可以統御十六人,原本益城守備軍中充當軍官的,則一律編入新軍之中,臨時作為甘原軍同級軍官的副手,待到戰後空缺,而這些副手又表現優異,便可轉正,甚至提拔。
這樣做的好處和壞處都很明顯,好處是軍官體系不曾發生變動,軍令傳達勢必統一且通暢,壞處便是短時間內,整支軍隊的執行力和戰鬥力都將打折,能否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儘快完成隊伍在戰法上的整合,是韓豐將要面臨的巨大難題。
另外的四個裨將,卻全都沒有選擇這樣的做法,他們不約而同的保留下了原本精銳離軍中的六千人,只拿出四千精銳與六千益城守備軍混編,同樣以離軍原本的軍官或者新提拔的軍官為正職,益城守備軍的軍官為副手,許以平等的未來。
這樣做的好處與壞處同樣十分明顯,好處便是大軍主力的戰鬥力絲毫無損,若是南下遇到攻堅戰或遭遇戰,大軍仍有死戰之力,壞處則是混編新軍之中永昌軍的比例太高,離軍軍官與益城守備軍的軍官之間,以及軍官與士卒之間,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構建充分的信任,以及磨合。
趙無忌作為大軍副帥,或者說此次出征事實上的大軍統領者,沒有在這些事情的具體執行上給出要求,他指示各軍平均整編,並定下益城防禦及輪換任務之後,便去了永昌軍務處,忙著收集和整理地圖以及各種軍事資訊。
而洛川,則與孟嬌陽,以及百餘望川劍修和五百離郡輕騎一起,來到了夏宮。
在夏宮門前等候著的,早已不是原本屬於這裡的宮廷侍者與宮廷護衛,而是洛長恭的百人輕騎,以及孤零零一個明月。
洛川騎在馬背上,越過護城河上雕刻了圖案的寬大石橋,藉著輕騎手中的火光,抬頭去看府宮城門樓上碩大的“夏宮”二字,很明顯,與興城的那一座暑宮的題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洛長恭等人面前,百人輕騎齊齊行禮。
“咚。”
洛川目光掃過這百人輕騎,忽然抬起右拳,咚的一聲砸在左胸,竟也還了一個軍禮,他輕夾馬腹,保持著行禮的姿態,騎馬從百人身側經過,肅穆而莊嚴。
沒有說一句話。
百人輕騎一個個挺起胸膛,如同雕像,唯有明月拉扯了一下胯下馬匹的韁繩,默默的融入隊伍,跟在影子身邊。
進入夏宮,洛川舉目去看,月光下,空空蕩蕩,竟似有些荒涼,他側頭,問始終落後自己半個馬身的孟嬌陽道,“孟大人,按理說,這裡該是你孟氏的祖宅,但這一次離開以後,你再想回來便要跋山涉水,想來不易,最後再看看吧。”
孟嬌陽聞言立刻陪著笑臉道,“太守大人不知,臣對這夏宮,甚至益城,其實也並沒有多麼深刻的感情,反倒因為......那罪人的緣故,還有幾分牴觸,原本多少還有些故土難離,但如今一朝做了決定遷族於甘原,心裡頭反倒輕鬆得多了,想來一家人在一起,無論哪裡,都要好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