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簡直是汙衊!”朱文葦臉上肥肉震顫,怒道,“本知府清清白白,豈是你可以隨意潑髒水誣陷的?”
“知府大人請便,”祝辭看向不遠處擺設的漏刻,“祝某已進酒樓兩炷香時間,若是一盞茶後,外面人見不到祝某安然離開酒樓,那些知府大人私自謀取的證據,便會有專人送往盛京。”
盛京即是京城,皇城所在之地,若是當真送去,先不說他這個烏紗帽保不保得住,命都得沒了。
朱文葦臉上的狠厲終於被撕碎,現出恐懼,“你……”
祝辭不急不緩,修長的手端起酒杯輕晃,“知府大人,自己做決定。”
朱文葦銀牙都要咬碎了,雙手握拳在桌面,猶疑不定。如果當真如同祝辭所說,他就只剩下一盞茶的時間決定,可是誰知道這個祝家二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身後站著的師爺凝重上前,附耳小聲道:“知府大人,我聽說這個祝二爺手底下的勢力遍佈永州一帶,東溪離永州不遠,說不定他手裡當真有……”
朱文葦看向不遠處的男人,氣得呼吸都不順了。半晌,不甘不願,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既然如此,來人,給我派人好生送二爺離開……”
祝辭站起身,淡淡道,“多謝知府大人招待。”
言罷,便徑直轉身,走出了雅間,赴白忙也跟上去,等到離開聽杏酒樓,他們身後跟著的小廝回去了,赴白才開口問道:“二爺,這東溪知府著實猖狂得很,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祝辭漫不經意道,“誰說要放過他?”
赴白後知後覺,愣怔半晌,恍然大悟,咧嘴笑了起來。
是了,二爺方才只說,若不放人便立即將證據送京,可二爺也沒說放人之後就放手不管了啊。
赴白嘿嘿笑著,抓抓腦袋,“這件事情暫且留著,二爺這幾日忙碌太過,可要去常邑附近逛一逛?”
常邑雖比不上永州,可風土人情也有不同,二爺從前外出辦事,都會順便去當地玩玩。
只是沒等到男人點頭。
祝辭頓了頓,摩挲著拇指的白玉扳指,忽然道:“先回永州。”
“啊?”赴白愣了,“二爺要回府?”
“不回府。”
“去紅胭樓。”
祝府院子裡,柔蘭離開之後,祝成曦便吵著要玩投壺,松蘿站在月門旁,朝外張望半晌,這才滿腹心事地回來。
“四少爺想怎麼玩?”松蘿心不在焉地過去,替祝成曦把投壺放好。
祝成曦捋了捋袖子,笑著跳起來,“我要投雙杆!”
松蘿應聲,將物什一應備好,才退到旁邊守著。
此時,院子半月拱門外卻忽然走進一道婀娜身影。
松蘿看過去,登時皺起眉頭,眼神一愣,戒備道:“你來幹什麼?”
來的女子容貌嬌媚,妖嬈生姿,竟是許久不見的嬋雲。只不過,素來打扮豔麗的嬋雲,今日卻只著樸素衣裙,沒佩首飾。
她們同在祝府,雖然不是一個院子,可平日總有碰見的時候,每回見到,你一言我一語,她好幾次差點和嬋雲吵起來。現在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嬋雲四處看了看,這才朝她走來,不同的是,她今日並不趾高氣昂,一雙美目紅得梨花帶雨,像是哭過了。
“松蘿,我有事情想同你談一談……”
松蘿並不吃她這套,“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松蘿,”見她要走,嬋雲忙去拉她,眼中閃著淚花,“你別這樣,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對,每回都要與你拌嘴作對,你不想與我多說,也在情理之中。”
松蘿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甩掉她的手,跳開一步,搓著手道:“幹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