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先進屋再說,人多的地方安全感終究要高一些,大不了等別人吃完離開的時候,他再跟著出來迴路邊。
這農家樂的院門上一個大銅環,但齊辰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敲門不敲門的了,直接伸手猛地把院門推了開來,邁進去後又立刻將院門“砰”地關實,匆匆插上門栓。
小樓一層廳堂的暗紅漆大門倒是沒關實,留了一條縫。
此時,從那門縫裡透出來的燈光對齊辰來說,簡直猶如親爹親孃一樣。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扇紅漆大門外,抬起手剛要推門,卻彷彿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一般,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偌大的樓房裡,根本連一點兒人聲都沒有。
之前齊辰逃跑心切,除了自己如同鼓擂一般的心跳和極為粗重的喘氣聲,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來仔細聽身後的動靜了,根本顧不上其他。這會兒站在門前,推門就能找到暫避所,心裡終於稍微鬆了口,這才有精力注意別的問題,然而這一注意,他的心又被拎到了針尖上。
就在他腦袋“嗡”地一聲再度被刷成一片空白的時候,那個原本留著條縫的廳堂大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兩分鐘前還被他用傘抵開甩在身後的徐良此時正扶著門,站在一片昏黃的燈下,再次衝他露出了一個僵硬而滿是死氣的笑。
你特麼究竟有!完!沒!完!
那一瞬間,齊辰緊縮的心中詭異地湧出一股子煩躁和怒氣,他居然有種想把對方那張皮笑肉不笑的麵皮撕扯下來的衝動,總覺得這樣的笑和徐良原本溫和的長相違和到了極致。不過殘存的一點理智抑制住了他作死的衝動。
他只呆愣了一瞬,便打算轉身跑路,卻聽見徐良腔調僵硬沒什麼起伏地道:“我都把他引到這裡了,你還磨蹭什麼?”
齊辰一震,他這分明是在跟另一個人說話!
一個人也就算了,要是兩個這樣的組團來玩兒他,他再遲一點就真的跑不掉了。
這麼想著,他腳下一轉,剛要衝出去,就感覺後頸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欠收拾的貨狠狠砸了一下,砸得他兩眼一黑,兩腿一軟,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便暈了過去。
……
眼前深沉的黑暗還沒有散去,後頸的鈍痛卻已經逐漸清晰起來,一陣一陣,引得頭腦嗡嗡發暈,胃裡泛著噁心,讓人懷疑是不是連骨頭都錯了位。
齊辰在這無法忽略的痛感中漸漸恢復意識,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剛想睜開眼看看,就聽一個僵硬得幾乎沒有語調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我時間不多了,先走一步。”
這聲音一入耳,之前發生的那一系列詭異得簡直衝擊齊辰世界觀的事情終於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於是,他只動了兩下眼皮,便把睜眼的打算又按了回去,繼續裝暈,想聽聽還有什麼情況。
那個男聲話音剛落,一陣風聲驟起,不知是木門還是木窗低啞地“吱呀——”叫了一聲,而後又“啪”地關上,接著,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在這之後,便再沒了什麼新的動靜。齊辰只能聽見一些“嗶剝”輕響,以及類似砂鍋燉東西時發出的“咕嘟嘟”的小沸聲。似乎是誰在用柴草燒著火,煮著一鍋什麼。
他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動了動眼皮,半睜開眼,想看看留下的那個人究竟在做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他只覺得睜眼的時候,視線十分模糊,一時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團火光在不遠處忽閃著,晃得他眼睛還有點痠疼,籠上了一層水汽。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眼前的景象這才清晰起來,可這一清晰,他就發現和離他一米來遠的一個人目光對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