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聽著有些詫異:“聖上似乎對那位小公子挺有好感的。”
“要說從前,有什麼好感也算不上,只是覺得這小子挺有意思的。京城裡頭人人都戴著一張面具,似他這般單純得有些蠢的人,還真是少見。不過這回這件事兒,倒是讓朕真對他有了兩分好感。”
福祿想到後宮裡的娘娘提起這位時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奴才聽聞,皇后娘娘和各宮娘娘都不大喜歡這位公子。”
皇上搖了搖頭:“婦人之見。”
皇后是女子,自然是站在那沈家姑娘這邊,皇上是男子,看著沈家姑娘折騰來折騰去的,反而有些在心裡添了幾分不虞。
這事情誰對誰錯還不一定呢,早這麼下論調,未免有失偏頗。
有些東西,皇上這個外人都能看得清楚,可鎮國公卻想不明白。
忙了一天各人都回了府上,沈侍郎一進府門便去找藤條,鎮國公則是一進門就問孫氏有沒有回來。
丫鬟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
鎮國公氣得當下摔了一套茶盞。
唐郢夫妻倆聞訊趕來勸說,只是他們趕到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多了一個過來獻殷勤兼煽風點火的柳姨娘。
鎮國公見到她,略思索了一番忽然間有了個主意。
他決定讓柳姨娘掌中饋,等到楚氏什麼時候將孩子生下來,再將這大權還給楚氏。左右楚氏已經五個多月了,這代管也管不了多長時間。
待看到唐郢夫妻倆,鎮國公直接將這事給敲定了,且還道:“你們夫妻倆誰都別勸我。他們孃兒倆既然鐵了心想離開鎮國公府,那就讓他們離就是了,缺了她,這國公府又不是過不下去了!”
柳姨娘走馬上任,風光無限。
唐郢擔心母親和弟弟,正想著該怎麼勸。
至於楚氏,她誰也不擔心。嫁過來多年,楚氏深知這國公府外頭看著風光,實則裡內裡不知道有多理不清。婆婆只知道一味溺愛孩子,公公久經沙場,說一不二過了頭,專橫霸道,至於前頭的那位祖母,聽說也是個厲害的。
楚氏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她覺得在這國公府裡,夫君和自家長子能長成如今這樣,已經是祖宗保佑了。楚氏是個獨善其身的人,她管不了,便從來不摻合。連她家夫君,楚氏也不大想讓他摻合。只可惜,對於這位小叔子的事兒,她家夫君總是關心太過。
眼瞧著唐郢要壞自己好事,柳姨娘立馬搶聲:“我說世子爺,您就別在這檔口再氣國公爺了,國公爺今兒也累了一天了,您不讓他休息休息,還在這氣他幹什麼?且這些話,國公爺也未必願意聽,國公爺您說是不是?”
鎮國公沒有說話,他連看都懶得看柳姨娘一眼。
柳姨娘臉上的笑停滯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妾身就知道國公爺是不樂意聽的。”
鎮國公冷哼,仍是不大搭理她。
不過柳姨娘也不在意就是了。
唐郢如今也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鎮國公,又掃了柳姨娘一眼,心裡的擔憂忽然消了大半。
心下一笑,唐郢甚至想著,若真似他想得這般,那倒也不必著急什麼。又或許,讓娘和二郎在外頭多待些日子,也是不錯的。
楚氏身子重,鎮國公也不好叫她在這兒多待,找了個由頭將他們趕走之後,屋子裡也就只剩下柳姨娘了。
柳姨娘琢磨了一下,覺得國公爺留下她是因為待她最特殊,遂揚著一張好看的臉就準備迎上去痴纏,殊不知鎮國公冷著臉就來了一句:
“你也滾。”
“……我也?”
“聽不懂人話?”
柳姨娘尷尬地收回臉上的笑,“那國公爺,妾身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