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英卓。」屠斐突然回身,柴英卓眸光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屠斐走到床前問:「你還會尋死嗎?」
柴英卓沒做聲,只是靜靜地望著逆光而站的屠斐,他因為討厭光亮,所以只開了隔壁床的床頭燈。
「你的身體裡留著我的血,別的不說,你欠我一份債,我不需要你感謝我,我需要你活著。」屠斐緩緩傾身,雙手撐在床床上,眸光犀利地盯著柴英卓的眼睛,「你沒有權力,也沒有權利,決定你的生死,你欠我一條命,欠何俊雄一條命,欠白鵬興一條命,你的命現在不是你自己的。」
柴英卓啞然失笑,他的人生,真是能失去的都失去了,最後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然而,柴英卓無力反駁,屠斐說的沒錯。
「之前錄口供的時候,你自己說了很多,但是,」屠斐頓了頓,她微微傾身,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屠斐凜然目光幾乎穿透了柴英卓的內心世界,她篤定地說:「更多的,你都沒說。」
柴英卓垂眸,與屠斐對視,很累,就像是看她畫的那幅畫,總能讓他精疲力盡。
「你到現在,還不死心,你和錢偉奇一樣,都對紀景明抱有幻想。」屠斐冷笑,她揪著被子,彷彿遏制住柴英卓的喉嚨,「但是我告訴你,紀景明倒下只是時間問題,你保護不了他。」
屠斐的手揪著柴英卓的頭髮,他被迫微微揚起頭,屠斐高高在上,像是審判的上帝下達結果一般,「10年前讓你僥倖得逞,10年後有我在,我拿我的性命擔保,我會讓你們為當年死去的林清寒付出加倍的代價。」
柴英卓的頭皮被拽得生疼,黑洞洞的眼神裡是屠斐剋制怒氣的臉,她慢慢放開他,長舒口氣,「只可惜,苦了你妹妹,有你這個哥哥不如沒有,你但凡有心,別折騰了。」
屠斐轉身出去,柴冬雪侷促地從病房前的長凳上站起身,「屠警官。」
「好好照顧你哥哥,看好他。」屠斐摸了摸兜,「你的錢還夠嗎?」
「夠的夠的。」柴冬雪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屠斐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屠斐去服務臺時,翁曉夏已經不在那了,值班護士指指走廊裡亮燈的辦公室,笑呵呵地說:「都在那呢。」
翁曉夏,祝琇雲,還有邢思博。
邢思博催促屠斐早點回去,明早正常上班就行,屠斐叮囑他注意休息,「局長說你沒?」柴英卓出事,還是在他們局裡,邢思博無奈,「能不說麼?訓我了,沒事,你回去吧。」
屠斐回到家,白天睡飽了,晚上不困,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姐姐,越想越耐不住,發資訊:姐姐姐姐!
青戔:幹嘛?
屠斐:我想給你打電話。
青戔:現在?
屠斐:不行嗎?我好想你。
青戔:想我昨天沒動靜。
屠斐:通宵好累,回家睡了好久,夢見姐姐了,我現在睡不著,腦子裡全是姐姐,我好想姐姐,想哭,為什麼姐姐離我那麼遠?
片刻後,青戔:我可以接你電話,但是我不能說話,因為我還在上課。
屠斐:那我會打擾你學習是不是?
青戔:還好,我自學完了。
屠斐:那我現在打給你,想說什麼都可以嗎?
青戔:恩,我準備好了會咳嗽一聲,你就可以說了。
沈清淺的長髮遮擋住耳朵裡的無線藍芽耳機,偷偷地接聽屠斐的電話,心裡緊張程度不亞於讀書時上課幹壞事了。
沈清淺最後一排端坐,目視前方,指尖轉動中性筆,來緩解此刻的緊張與興奮。
沈清淺深吸一口氣,輕輕咳嗽一聲,某隻不要臉的狼崽子賴唧唧地委屈:「姐姐,我好想要你啊!」
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