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衣將盒子遞給她,鼓勵著道:“開啟它。”
襄荷接過,把看上去渾然一體好似一塊原木的盒子找了一遍,才在盒子一面的正中找到一個類似按鈕的東西,她帶著遲疑輕輕按下去,鬆手的那一刻,盒蓋旋即彈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巴掌大的木頭鳥兒,一鱗一爪纖毫畢現,栩栩如生,又用彩墨塗了顏色,再用清漆固色,摸上去十分順滑,而眼珠處更是鑲嵌著碧色的翡翠,更添一份靈動。
漂亮!
襄荷一眼就喜歡上這隻鳥兒,拿在手裡不停把玩,隨即看向謝蘭衣,有些期冀又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送給我的?”
謝蘭衣眼裡含笑,輕輕點頭,“嗯。”
襄荷立刻財迷地把那鳥兒抱緊,正欲好好欣賞,看到那雙碧瑩瑩的眼珠,又糾結起來,指著那眼珠問,“這個……是不是很貴重?”
即便她不懂珠寶,也看得出那做小鳥眼珠的翡翠品質怎樣,那樣清透的顏色,絕對是翡翠裡的極品,想想他曾經隨手給的那顆珍珠一當就當出了一百兩,襄荷覺得這兩個翡翠眼珠恐怕也不會多便宜。
那珍珠她收地心安理得,是因為不管怎樣當時蘭家卻是因他受累,可眼下兩人誰也不欠誰,真要說起來還是她欠他多一些,平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她心裡不安。
“不過是些沒用的舊物件。”謝蘭衣淡淡地道。
抬眼看見她臉上的糾結,話裡便又帶了絲安撫,“都是往日在宮中時貴人所賜,只是母親當時整日荊釵布裙,用不著那些首飾頭面,等母親故去,就更是用不著了,宮中又花不著銀子,所以,也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一絲笑來:“我小時倒是挺喜歡那些珍珠,當作彈珠玩也有些趣味。”
又抬頭看她,“你如今也只比我當時大一些,我估摸著你興許也會喜歡,可惜珍珠不適合做眼,因此用了翠玉。”
襄荷聽得咋舌,嘴巴長得更大了。
她知道他有錢,但沒想到會有錢到這樣啊!
拿珍珠當彈珠玩,這真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只是這麼說來,當今及先帝表面功夫做的真不錯,若不是謝燊及他前兩個兒子都先後因為種種原因“意外”去了,聽了謝蘭衣這番話,指不定會以為皇帝對前朝皇族多厚待呢。
只是,稍微多想一些,襄荷那點子羨慕就立刻煙消雲散了。
有錢又如何?在那深宮裡,賞賜一大堆不能吃不能喝又不能用的珠寶首飾,真是除了好看沒絲毫用處,謝蘭衣的母親荊釵布裙,未必是不喜金銀珠寶,而是怕惹人閒話吧,本身就有那麼一個不靠譜的丈夫了……
不過——
“宮裡是宮裡,現在你出來了,這些東西就都是銀子啊!”襄荷一副“你個敗家子”的眼光看著謝蘭衣,痛心疾首地道,“你從宮裡帶出多少東西?萬一用完了怎麼辦?在外面可是處處都要花錢的!”
謝蘭衣卻輕笑一聲,柔聲道,“不必擔心。”
說罷又揉了揉她頭頂,將她整齊的丫髻揉地鬆鬆散散,襄荷皺著鼻子瞪他一眼,他有些不捨,但還是乖乖收回手,嘴裡說著:“給你你便收著,銀錢的事不必擔心,我心裡有數。”
他說地堅決,襄荷也只好收下。
不說貴不貴重,單從這份禮物本身來說,她還是很喜愛的。
她高興地拿著那小鳥上下把玩,突然,手不知碰到哪兒,直覺得手心一麻,耳邊響起輕微的破空聲,再一看——手中的小鳥不見了。
而頭頂上,一隻色彩斑斕的鳥兒正在打著旋兒地飛來飛去。
襄荷抬著頭望著那鳥兒,小嘴再度張成o型。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
“啪嗒”一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