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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他!揍他!”
“哈哈哈!早看他不爽了!”
“把手給我伸出來!”
廣東梅州,正是放學時間,在回村子的路上羅福興被幾個學生堵到,先捱了一頓揍,然後趴在地上被按住右手。
領頭的那個抬起腳,狠狠的踩了踩。
“……”
剎時間,羅福興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斷了,卻硬生生挺住一聲不吭。
“小子警告你,告訴老師你就完蛋了!”
“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走!”
幾個人走了,這頓打沒有任何理由,單純的欺負人。
因為羅福興好欺負。
待幾人走遠,他才爬起來,拍拍衣服右手的手指已經紅腫發紫,稍微彎曲一下就會疼,但與以往的比起來,還行,不算嚴重。
他推起腳踏車,勉強蹬著回家。
梅州屬於粵北山區,經濟相對落後,在廣東各路強市中是拖後腿的存在。羅福興所在的村子更窮,青壯大多出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他蹬了一會,到了幾間矮房門口,進門就喊:“外公!”
“嗯!”
一個老人出現哼了一聲頗為冷澹,羅福興也不在意,他只是來吃飯的。
飯不精緻,好在管飽,他捧著碗呼嚕呼嚕,耳朵裡傳來老人的聲音:“你爸去年就沒回來,今年也別想了。我看他早就在深圳找女人了,連自己兒子也不管。
他這麼對你,你也這麼對他,死了連紙都不給他燒!
老人看到了外孫紅腫的手指,但什麼都沒說,一如既往的“灌輸”這種思想,羅福興也不吭聲,只默默聽著。
他5歲就成了留守兒童,父母離異,都在深圳打工,自己在爺爺、外公家輪流住。
管教什麼是不可能的,有飯吃,有衣穿就不錯了。
外公嘮叨了一會,忽然坐下來,道:“明年你就不要念書了,我託了村裡人,能帶你去深圳做學徒。”
“做什麼學徒?”
“理髮店的。”
“村裡也有理髮店。”
“村裡和深圳能一樣麼?深圳那是什麼地方,彎腰都能撿黃金的!你去了先當小工,錢雖不多,但能學手藝。真要有一身理髮手藝,將來也算餓不死,混好了自己開家店,這輩子就安穩了。”
“哦,那我去。”
羅福興問了幾句就繼續扒飯,反抗之心並不強烈,反而有點開心。
自己早就不想上學了,聽說深圳是大城市,老早想去看看——父母親也在那裡,雖然他們不喜歡自己。
外公說完就出去了。
而等他吃完飯,抹了抹嘴,外面天色尚早,寫作業是不存在的。他鬼鬼奈祟的跑進裡屋,翻箱倒櫃找到了十塊錢,蹬著車子走人。
又騎了好久,熟門熟路的到了縣裡網咖。
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子在門口抽菸扯皮,他走了進去,網管瞄了一眼,問都沒問的給開了臺機子,絲亳不管什麼“禁止未成年人入內”。
網咖裡坐了六七成,環境惡劣,罵街的、大聲唱歌的、發嗲的、發浪的……混雜在嗆人的煙霧中揉成一團,反倒呈現出無比和諧的氣氛。
羅福興年紀小,網齡卻已經很長了。
這會搓搓手興奮的坐在椅子上,一股難以形容的安全感包裹全身,先開啟了千千音樂,然後在網上瞎看。
翻著翻著,忽地咦了一聲。
看到了一篇“1995-2005世界十大音樂怪才”的新聞,自己的偶像周杰倫排在了第十位。
“憑什麼才排第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