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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
一輛小馬六停在了樓下。
茵茵下了車,拎著東西蹬蹬蹬的跑上樓,在門口站了幾秒鐘才掏出鑰匙。
大概在自己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父親便常駐部隊,並缺席了此後人生的大部分事情。父女關係也沒那麼複雜,談不上怨啊恨啊,就是內心有點距離感。
相比之下,她更怕劉淑萍。
“吱呀!”
門被推開,只客廳亮著燈,傳出許三多傻啦吧唧的聲音。
茵茵換了拖鞋,探頭一瞧,父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呢。劉淑萍拿著一個蘋果削皮,道:“年會完事了?”
“沒有,我提前回來了……爸爸!”
“嗯,外面冷不冷?”
“還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打車呀,我自己買車了,這回看爺爺我們開車去……哎呀你都瘦了!”
她湊過去挨著張國安坐,說了幾句小棉襖的暖心話,張國安看著女兒面露欣慰,感覺確實褪去了學生氣,像個大人了。
劉淑萍給她個蘋果,瞄了眼精美的紅色禮盒,問:“你拿的什麼?”
“公司發的春節福利。”
茵茵直接把禮盒開啟,裡面有一副春聯、一個小紅燈籠、一個豬年的小豬公仔、一盒茶葉和一個保溫杯,外加一套指甲鉗。
“伱們就發點這?太摳搜了。”
“發挺多呢,我懶得拿,剛才年會上還現場發紅包,全是現金。還有抽獎,我抽了200塊錢購物卡,戴涵涵抽了臺液晶電視。”
“喲,胖丫頭手氣不錯啊,液晶電視可不便宜。”
“5千多塊呢!”
母女倆聊了半天家常,張國安偶爾插一句,大部分時間在聽,不發表意見,也不提姚遠,看上去頗為冷淡。
若是別人可能會忐忑,茵茵也忐忑,但她習慣直面問題不逃避,主動道:“爸爸,明天中午姚遠過來。”
張國安明顯一愣,道:“哦,你媽說過了。”
“他父母也在京城呢,春節前再一起吃個飯?”
“哦行啊!”
e!
茵茵噘了下嘴,正經道:“爸爸,您沒見過姚遠,您有顧慮我非常理解。但我希望您能與他耐心的交流一下,起碼留出一個互相瞭解的時間,好麼?”
女兒太理性或者太直接了,張國安反倒有些尷尬,含糊道:“我回來是幹什麼的,看你說的,好像我不講理一樣……”
“您當然講理了,我是說他呢,有哪兒做不對的地方,您別介意。”
“……”
劉淑萍聽的直翻白眼,這小嘴叭叭叭的,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能說,到底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自己重視。
提了一嘴,茵茵也不再死纏爛打,陪父母看電視,逗逗悶子。
當張國安起身去廁所的時候,劉淑萍小聲道:“你爸就是悶葫蘆,沒事別擔心。”
“真沒事啊?”
“沒事,我還不瞭解他?”
劉淑萍十分篤定,還比了個ok的手勢,茵茵遂也放鬆了些。
每個人面對這種情況時都會有壓力,不一定是懼怕父母,更多的是如果父母不同意,自己還非要和對方在一起,繼而產生的一系列矛盾。
這種矛盾,才是壓力的來源。
有人堅持了自己的選擇,有人聽從了父母的意見,幸福或不幸福,只能說冷暖自知。
…………
每年到這個時候,公司就陸續放假了,離家遠的員工可以提前返鄉。
現在雖然有了動車,但鐵路運力和基礎建設遠不如後世,每次春運都是一場血戰,光買票都得掉幾斤肉。